"就三次!"趙七俄然哭出聲,"第一次是客歲中秋,他讓我把信塞在西峰第三棵老柏的樹洞裡;第二次是臘月裡,他說有個穿青布衫的人會來取;第三次......"他抽泣著摸出個油紙包,"今早他被押去地牢前,塞給我這個,說'若我死了,就把這個交給來尋玉鈴鐺的人'。"
封不平被兩名弟子押著跪在前堂,發冠傾斜,卻仍梗著脖子:"嶽師兄,你當真要學當年風祖師爺?
一夜無話。
嶽不群著月白直裰端坐主位,甯中則抱臂立在右邊,眼角還凝著未褪的青腫——昨夜她為救一名小弟子,被封不平的劍氣掃中了肋下。
"那你可知,"蕭凡俄然抬眼,"勞德諾的燕子三抄水,最後一式為甚麼總比嵩山派的慢半拍?"
散會後,蕭凡在廊下拽住令狐沖的衣袖:"大師兄,你去後山西坡看看。"他指了指幾個聚在鬆樹下交頭接耳的劍宗舊人,"他們剛纔看封不平的眼神,像在看一麵旗。"
聞聲"外門妖邪"四字,他猛地昂首,目光如蛇般掃過人群——最後停在第三排一個穿灰布短打的弟子身上。
"年青好啊。"嶽不群的指尖撫過茶盞邊沿,"當年我在你這般年紀,也總想著替師父分憂。"他俄然抬眼,目光穿透茶香直抵蕭凡眼底,"隻是有些事,須得信得過的人來辦。"
"師父待我恩重如山。"勞德諾俄然痛哭流涕,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是封師叔逼我!
昨夜封不平那記劈空劍氣擦著肩頭劃過,雖未傷及筋骨,卻在皮膚上烙下道半寸深的血痕。
蕭凡展開油紙包,內裡是半塊雕著鬆鶴紋的玉牌,斷口處還沾著暗褐色的血。
"噓。"蕭凡按住他欲拍桌子的手,窗彆傳來巡山弟子的腳步聲,"先去用早膳吧,本日師父要在正氣堂議處封不平和勞德諾。"
"弟子服從。"蕭凡起家施禮,袖中玉牌隨行動輕晃,"隻是地牢陰濕,弟子想帶半盞續骨膏,萬一封師叔舊傷發作......"
令狐沖猛地直起家子:"你是說......"
棉簾在身後"啪"地落下,將天光隔斷在外。
他說若不幫他偷《紫霞秘笈》,便要殺我百口......"
令狐沖端著藥碗排闥出去,藥汁的苦香混著晨露的涼,在屋內散出一片氤氳:"三師弟,這是師孃新熬的續骨膏,我特地讓廚房煨了半柱香。"
趙七的臉刹時煞白。
晨霧漫過華山的青石板階時,蕭凡正坐在竹榻上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