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敢不聽mm的話？”聲音遠遠地傳出去，門簾子一響，穿戴青花細雲紋小襖和一條刻絲淺白暗藤枝長裙的三蜜斯手裡打著把團扇，笑盈盈地走了出去。

“如何能拿奴婢跟蜜斯來比？”竹香噘起小嘴，“奴婢笨手笨腳的，再繡十年也繡不好，彆看蜜斯前十年都過得渾渾噩噩的，那是神仙還未歸位呢。蘭溪姐姐繡得好，但瞧著吧，再過幾個月，你怕就趕不上蜜斯的工夫了。”

這一句話，悄悄淡淡地說出來，在場的世人倒是感覺千鈞一樣的重。此次不止洛紅洛錦姐妹兩個，就連一向跟著沈蕙如的蘭溪和竹香也繞到她身前，一起跪了下去。

“都起來，我此人不愛看人跪來跪去的。”沈蕙如斂了笑，“外人該跪的時候必必要跪，這是端方。但我的人，我承認的人，有事說事，彆動不動就跪，這也是端方，我的端方。”

“真是對不住啊六mm，二姐夫恰好看上了我家的碧珠。碧珠也不想奪了洛紅的機遇，隻是……唉。”那口氣裡滿滿的張揚誇耀讓沈蕙如差點笑出聲來。但她畢竟隻是笑了笑，對著沈菀如施了一禮，帶著蘭溪施施然地走了。

綠漪院裡，洛紅正在給沈蕙如叩首。洛錦捧上熱茶，又絞了熱巾子來給她擦手。

“呸，有甚麼傲氣的？不過是個傻子。”這麼低低地罵了一句，頓時感覺胸中豁然，她咯咯地笑了起來，“白長了副好麵孔，不過是個姨娘生的野種，也想奉迎母親和二姐姐？也不看看本身是個甚麼身份。”

等我將你調|教出來的不知廉恥的丫頭用完了，看我如何清算你。

“那就少在這裡多嘴多舌的。”蘭溪毫不客氣，伸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記，“快點扶女人回房裡，外頭有風，彆粗心閃著了。”

“瞧瞧。”沈蕙如笑了，這一笑，如東風拂檻，吹開一樹梨花，平淡潔雅卻又暖和緩煦，身上那些凜然的氣勢化為東風將她們四個柔嫩地包裹起來，“我方纔還說了不讓你們跪的，怎就一轉眼的工夫全都跪下了？可見我說的話你們冇一個端莊聽的。”

想今後能過好日子，還是必先將這根刺連根肅除才行啊。

蕙如回過甚看了她一眼：“你如果肯好好學，今後也能走成阿誰模樣。”

馬車馳出二門，世人也紛繁散了。沈菀如由個二等丫環扶著顛末沈蕙如的麵前時，下巴一揚，從鼻腔裡撇出個不屑的冷哼。

甚麼身份？一樣是姨娘養的，人家可比你清楚明白很多了。沈芳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對著身邊的小丫環說：“mm來了這麼久，我還冇有去她那兒好好坐過。走，我們去綠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