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成搓著儘是老繭子的手，眸子子往四周直瞟，抬高嗓子道：

“搶？”王東托住他胳膊肘，笑著搖了點頭：

每走一步，肩頭的傷口就撕扯一下，血珠子順著胳膊縫往下滴，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暗紅的小點兒。

“我咋瞅著孫二虎那對招子，跟黃鼠狼似的賊溜溜的？馬小山那癟犢子，說話還齁著一股大碴子味，咋看都不像是我們這的。”

斷頭崖？

“東哥還在呢！你乾啥玩意啊？你不給你兒子留點臉啊？”

劉洪啐了口血沫子，嗓門沙啞得像砂紙磨鍋底：

老黑叔冇搭腔，眯著眼數菸葉子。俄然，他手一抖——山道上晃下來兩個黑影，前頭阿誰一瘸一拐，棉襖袖子洇著大片黑紅。

“我真是豬油蒙了心！咋就信了這倆癟犢子！東哥，你說咱現在殺歸去，能不能把熊膽搶返來？”

老黑叔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抄起頂門杠就要砸：

“你跳！你現在就跳！”老黑叔掄起頂門杠兜頭砸下，被王東橫臂架住。兩人較著勁，頂門杠“嘎吱”作響。雞窩裡炸了鍋，蘆花母雞撲到老黑嬸子頭上，雞毛混著雞屎滿院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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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成轉頭瞥了眼來路，肯定冇人跟著，這才抬高聲音：

“叔，小洪就這驢脾氣，您多擔待，您彆跟他普通見地！”

“他爹！甭抽那破菸葉子了！小洪最愛吃的酸菜汆白肉都快燉糊了！”

“福成哥，咋回事？”王東鬆開頂門杠，老黑叔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林場那幫人......在斷頭崖底下刨出個東西......”

“這兔崽子，你咋就這麼不費心啊？人各有命你不懂啊？人家小東上山能賺到錢，你呢？你還不如種地來得實在啊！”

菸絲是自家種的“蛤蟆癩”，嗆人的辣味兒混著風往屋裡鑽。

“那處所之前但是有過鬍子的！難不成他們……發明鬍子的血金了？”

老黑叔“噌”地躥起來，菸袋鍋“噹啷”砸在青石板上，蹦出幾燃燒星子。他薅起牆根的竹掃帚，劈臉蓋臉往劉洪身上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