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完）

1991年1月27日，武漢東湖高新區

光纖紋絲未斷。

上午九點，投產典禮

“參讚先生，”謝一揚晃著紅酒杯，酒液倒映著對方扭曲的臉，“中國有句老話——‘捉賊要贓’。”他俄然切近托馬斯耳邊，“您猜，海關現在查到哪艘船了？”

“夠明天演出就行。”謝一揚掰開他的手，往他口袋裡塞了張支票，“記著，你是‘國產光纖之父’，不是小偷。”他拍了拍林傳授的臉，力道不輕不重，“如果穿幫，你女兒在斯坦福的學費……會變成喪葬費。”

他抓起電話撥通緬甸：“把二號堆棧的預製棒全沉入公海……對，就說是颱風喪失。”掛斷後，他又按下外線：“讓《長江日報》發頭條——‘美方在理打壓中國高科技企業’。”

謝一揚大笑，舉杯向全場請安：“歡迎監督！我們揚帆實業，一貫光亮磊落！”他抬頭飲儘紅酒，喉結轉動間，袖口的鉑金鈕釦閃過一絲寒光——那是拆自康寧嘗試室的樣品，熔鑄成了他的私家徽章。

車間背景，五分鐘前

輪到謝一揚致辭。他走下台，冇拿講稿，而是直接揮手錶示工人啟動出產線。機器轟鳴聲中，一根晶瑩的光纖如銀絲般從拉絲塔緩緩垂落。

《美國商務部擬對中國光纖征收257%反傾銷稅》

傍晚，揚帆大廈頂層

宴會廳大門俄然被推開，張鐵柱疾步走來：“老闆，海關總署的人到了，說要查‘私運光刻膠’！”

托馬斯攔住謝一揚的來路，中文流利得像刀：“謝先生，康寧客歲才申請的專利，你們連分子式都抄得一字不差。”

午宴，東湖賓館

托馬斯瞳孔驟縮。三天前，康寧一批覈心設備“不測”滯留深圳港，而謝一揚的緬甸貨輪正巧在同一船埠卸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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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傾銷？”他對著虛空舉杯，“這才第一局。”

“……長飛光纖彌補海內空缺！”副省長對著話筒慷慨激昂，背後橫幅上的“自主創新”四個大字鮮紅刺目。謝一揚鼓掌時，餘光瞥見托馬斯正對動手機低聲說著甚麼，嘴角掛著挖苦。

“謝總，康寧的人一向在看設備參數。”張鐵柱抬高聲音，獨眼盯著美國商務參讚托馬斯。那人正哈腰查抄出產線上的光纖預製棒，鏡片反著寒光。

“讓他看。”謝一揚輕笑，從酒保托盤裡端起香檳，“盜版？不，這叫‘逆向研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