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麵上，“海巡2103”劈波斬浪逼近，探照燈如利劍刺破夜幕。謝一揚乃至能看清艇上緝私隊員的禮服肩章。

謝一揚輕嗤一聲。哪有甚麼剛巧？這設備是他讓張鐵柱從烏克蘭暗盤搞來的軍用級雷達滋擾器，拆解後假裝成國產水文儀器，再通過黃誌強的手“合法”安裝到測量船上。代價不過是漢口江灘一套180平的“職工福利房”，以及黃誌強兒子留學澳洲的“獎學金”。

“海關總署新調來的那位副署長，查到背景了嗎？”謝一揚俄然問道。

船艙內，謝一揚指尖敲擊著節製台，麵前的全息投影顯現出長江海關的雷達監測範圍。紅色虛線勾畫出的扇形掃描區每隔十五秒掃過江麵一次，而代表他們這艘船的綠色光點，剛好卡在雷達掃描的盲區邊沿，紋絲不動。

謝一揚笑了。東京啊，真是個費錢如流水的處所。

“滋——啦！”

夜色如墨，江麵泛著陰暗的波光。一艘刷著“長江水文勘察03號”白漆的測量船悄悄停靠在江心，船頂的雷達天線緩緩扭轉，收回降落的嗡鳴。船麵上，幾名穿戴橘紅色救生衣的“勘察員”正裝模作樣地調試設備，實則眼角餘光不竭掃向岸邊——那邊，兩輛未掛牌的玄色麪包車熄火暗藏在蘆葦叢中，車燈全滅，像兩端冬眠的野獸。

張鐵柱的機器臂展開及時航道圖，一個閃動的紅點正從下流逼近：“‘豐遠號’貨輪已過九江，船底暗艙藏了2000台索尼Handycam，按打算半小時後靠泊。”

黃誌強——長江航道局設備科的實權科長，現在額頭滲著細汗，乾笑道：“謝總談笑了，這設備本來是測繪江底地形的，能發射特定頻段的聲波滋擾信號，剛巧……剛巧能影響海關雷達。”

“黃科長，你們這套‘水文測繪滋擾體係’，倒是比軍用的還靈光。”謝一揚似笑非笑地看向身邊的中年男人。

當緝私艇逼近到五十米時，張鐵柱的機器眼紅光暴漲。船麵上的六台“聲波發射器”同時嗡鳴，一道肉眼不成見的電磁脈衝橫掃江麵。

緝私艇的雷達螢幕刹時雪花紛飛，探照燈忽明忽暗，發動機竟像被無形之手扼住喉嚨般熄火。趁著這混亂的十秒，“豐遠號”貨輪擦著緝私艇的尾流悄悄駛過，船身側麵的“長江漁業”塗裝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黃誌強腿一軟差點跪下，被張鐵柱的機器臂緊緊鉗住肩膀。謝一揚卻笑了，慢條斯理地取出一份檔案，封麵印著《長江水利委員會特彆勘察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