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統慈悲都是經心計算的贖罪券。”

張鐵柱裹著繃帶排闥而入：“小謝老闆，周明遠說紀委調查組撤了！”

窗外的雪粒子劈啪打在玻璃上，謝一揚指尖的紅塔山燃到絕頂。三天前江灘18號的硝煙還未散儘，但趙三爺的血已經涼透了。他撚滅菸頭，俄然問：“柱子哥，曉得本錢家如何洗白原罪嗎？”

“哪家報社？”

“奉告張書記，他兒子包養香港明星的事，明天會呈現在《長江日報》社會版。”他頓了頓，“當然，如果他喜好《家庭》欄目也行。”

右半邊倒是一則不起眼的公告欄：《市輕工局關於六家個人企業改製公示》，六行小字裡，“揚帆實業”作為收買方呈現了四次。

張鐵柱獨眼一瞪，剛要上前，謝一揚卻抬手攔住。他不緊不慢地從公文包取出三樣東西：

謝一揚按下擴音，周明遠決計抬高的聲音傳來：“老謝，市委剛開完會，有人告發你借捐贈名義逃稅！”

傍晚，東湖賓館宴會廳。

印刷機的滾筒霹雷作響，油墨味混著鉛字的熱氣在車間裡滿盈。值班主編老陳捏著剛出爐的樣報，手指在頭版頭條的題目上摩挲了兩下，轉頭對排版工人感慨：“這謝一揚……真他媽是個妙人。”

鼎新風暴的暗礁

檔案最上方是《江夏但願小學捐建和談》，落款處教誨局的章油墨未乾；上麵卻壓著六份《個人企業資產讓渡意向書》，每份都標註著“告急”“密件”。

——第二份是深圳沃爾瑪的采購條約，金額欄填著“200萬美金”；

漢正街揚帆實業總部，謝一揚將報紙扔給張鐵柱。

門摔上的刹時，集會室爆出哭罵。但謝一揚曉得，不消比及明天，那份聯名抵抗書就會變成請願書。

滿座嘩然中，他側身擋住記者視野，往王廳長口袋塞了張支票。薄紙片上的數字讓老官僚瞳孔驟縮——充足買下三棟廳級乾部樓。

而他現在，要買下整座教堂。

左半邊是紅底燙金的表揚訊息：《青年企業家謝一揚捐贈百萬援建但願小學》，配圖是謝一揚哈腰給山區孩子係紅領巾的特寫，他西裝袖口暴露一截白襯衫，腕錶低調地反射著晨光。

——最後是摞現金，十元麵額的第四套群眾幣堆成小山，油墨香刺得人鼻腔發癢。

謝一揚望向窗外。

張鐵柱愣住。

“或者簽了這份代工條約。”他指尖劃過沃爾瑪logo，“人為翻倍，但廠牌要改成揚帆子公司。”

謝一揚含笑舉杯，餘光瞥見角落裡的《經濟內參》記者正偷偷灌音。他俄然舉高嗓音：“說到抗洪，我籌辦再捐五十萬給防汛批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