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半邊倒是一則不起眼的公告欄：《市輕工局關於六家個人企業改製公示》，六行小字裡，“揚帆實業”作為收買方呈現了四次。

滿座嘩然中，他側身擋住記者視野，往王廳長口袋塞了張支票。薄紙片上的數字讓老官僚瞳孔驟縮——充足買下三棟廳級乾部樓。

省輕工廳王廳長舉著茅台，西裝領口還彆著“抗洪榜樣”徽章：“小謝啊，你此次捐贈但是給鼎新奇蹟添磚加瓦……”

雪越下越大，江城一片素縞。但在這純白袒護下，無數肮臟買賣正在生根抽芽。他俄然想起重生前看過的一句話——

老廠長喉結轉動，目光黏在現金堆上：“第…第三條呢？”

——第二份是深圳沃爾瑪的采購條約，金額欄填著“200萬美金”；

謝一揚按下擴音，周明遠決計抬高的聲音傳來：“老謝，市委剛開完會，有人告發你借捐贈名義逃稅！”

扳手“咣噹”掉在地上。

“或者簽了這份代工條約。”他指尖劃過沃爾瑪logo，“人為翻倍，但廠牌要改成揚帆子公司。”

1990年12月17日，武漢長江日報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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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家廠子的地盤性子變動……”謝一揚抬高聲音。

——最後是摞現金，十元麵額的第四套群眾幣堆成小山，油墨香刺得人鼻腔發癢。

“統統慈悲都是經心計算的贖罪券。”

電話俄然炸響。

張鐵柱裹著繃帶排闥而入：“小謝老闆，周明遠說紀委調查組撤了！”

人群爆出吼怒，有個青工乃至抄起了鐵扳手。

鼎新風暴的暗礁

“《經濟內參》，背後是省紀委張副書記……”

電話那頭沉默三秒，傳來周明遠的乾笑：“你他媽真是個妖怪……”

謝一揚剛推開班駁的鐵門，就被濃烈的汗臭和煙味嗆得皺眉。二十多個工人代表擠在長桌兩側，為首的老廠長猛拍桌子：“私家老闆想吞國企？除非從我屍身上踏疇昔！”

深夜，揚帆實業頂樓。

“不是靠拜佛唸佛。”謝一揚從抽屜推出一摞檔案，“是靠把搶來的錢，變成黌舍、病院、路燈——讓統統人閉嘴的硬通貨。”

而他現在，要買下整座教堂。

漢正街揚帆實業總部，謝一揚將報紙扔給張鐵柱。

“奉告張書記，他兒子包養香港明星的事，明天會呈現在《長江日報》社會版。”他頓了頓，“當然，如果他喜好《家庭》欄目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