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揚嘲笑一聲，拿起一盒錄相帶，封麵上的女郎搔首弄姿，右下角印著小小的“14K”標記。

“謝一揚，你比我想的狠。”他抿了一口紅酒，“我趙三在江城混了三十年，從冇想過，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裡。”

趙三爺盯著他看了幾秒，俄然哈哈大笑，笑聲裡帶著癲狂：“跑？我趙三這輩子，甚麼時候跑過？”

堆棧深處，一個滿臉刀疤的壯漢猛地轉頭，神采驟變，回身就往二樓跑。

“公安！全數趴下！”

趙三爺笑了，緩緩轉過身。

“跑！後門！後門！”

“砰——！”

周明遠神采陰沉：“這些充足槍斃他十次了。”

趙三爺順著他的視野看去，俄然笑了：“如何，怕我崩了你？”

“收網。”謝一揚冷冷吐出兩個字。

1990年12月15日，武漢江灘18號堆棧

“攔住他！”謝一揚厲喝一聲。

謝一揚冇說話，目光死死盯著江灘18號堆棧——那是一棟灰紅色的三層小樓，外牆班駁，鐵門緊閉，門口停著兩輛冇有牌照的束縛卡車。

謝一揚推開門，趙三爺背對著他，坐在真皮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麵前的茶幾上，擺著一把54式手槍。

“來了？”趙三爺頭也冇回，聲音沙啞，“我就曉得，你小子冇那麼輕易死。”

“小謝老闆，從明天起，江城的地下買賣，你說了算。”周明遠拍了拍他的肩。

Walkman、錄相機、尼龍襪、乃至另有整箱整箱的蘇聯軍用望遠鏡。而最深處，是兩千箱貼著“香港影視”標簽的錄相帶。

話音未落，張鐵柱已經撲了上去，軍刺狠狠捅進他的大腿！

周明遠帶著兩名武警直接衝了上去，槍口對準刀疤強的後背：“再動開槍了！”

血，濺在了《上海灘》的黑膠唱片上。

李為民翻開一箱，神采刹時變了：“滿是黃帶！”

“浪奔，浪流，萬裡滾滾江水永不休……”

“你崩不了我。”謝一揚淡淡道，“樓下滿是武警，你跑不掉了。”

血，噴了一地。

謝一揚冇說話，目光望向遠處的長江。

《長江日報》頭版頭條——《江城最大私運個人毀滅，正犯趙三懼罪他殺》。

他比謝一揚影象裡老了很多，臉上的皺紋像是刀刻的溝壑，眼神渾濁，但還是狠厲。

三樓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內裡傳來老式留聲機的沙啞歌聲——《上海灘》。

破門

張鐵柱奸笑一聲，拖著軍刺衝了出來，缺了半截的小指死死扣住刀柄，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