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去深圳玩具廠吧。“謝一揚看著雨刷器刮開一片腐敗，“童工猝死的補償金，比磚窯便宜多了。“

暴雨中警笛聲越來越近，謝一揚卻坐在監控台前落拓地泡起工夫茶。他看著雷老虎帶親信鑽進地下通道，才從西裝內袋取出個微型遙控器。

“劉記者那邊？“

“勞務公司的帳本？“

三千米外的黑磚窯俄然傳來爆炸聲，沖天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張鐵柱的機器眼閃動兩下：“老闆，混凝土裡的屍身都氣化了。“

1992年2月20日，東莞厚街鎮。

“謝總甚麼意義？“雷老虎摸向腰間，二十個打手同時圍上來。

車窗倒影中，東莞的燈火漸行漸遠。而在揚帆個人總部的地下辦事器裡，一段段實在的虐工視頻正被緊縮加密，貼上“327國債對衝質料“的標簽，悄悄等候下一個雷老虎的呈現。

雷老虎的肥手剛碰到鍵盤，監控室大門俄然被撞開。小弟滿臉是血地爬出去：“老邁！有差人摸到三號窯了！“

“操！誰把記者放出去的？“雷老虎一腳踹翻監控台，脖頸的金鍊子陷進肥肉裡。這個掌控東莞七成黑磚窯的湖南幫老邁，現在正盯著電視機右下角的水印——“江城衛視《本相》欄目獨家暴光“。

流水線絕頂，謝一揚慢條斯理地摘下防靜電手環。他明天假裝成電子廠港商，藏青西裝下彆著捏造的香港身份證，連腕錶都特地換成勞力士綠水鬼。

謝一揚不慌不忙戴上金絲眼鏡，從行李箱底層抽出“香港昌榮電子“的廠牌掛上。當差人破門而入時，他正用流利粵語怒斥著“偷懶的越南臨時工“，身後流水線上，極新的小霸王學習機正在打包裝箱。

“慌甚麼？“謝一揚從公文包甩出三本護照，“珠海邊防支隊副隊長是我的人，今晚有船送你去柬埔寨。“他俯身按住雷老虎顫抖的肩膀，“記著，你向來冇見過甚麼武漢下崗工，那些人是越南黑幫送來的偷渡客。“

暴雨拍打著警車頂棚，謝一揚透過雨簾望向燃燒的磚窯。那邊曾有十二具武漢下崗工的屍身，現在卻成了國際刑警檔案裡輕描淡寫的“東南亞人丁發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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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隊警官的視野在港商證件上逗留半晌，俄然被對講機裡的聲音打斷：“王隊！三號窯發明三十七個越南人，都說是被黑幫騙來的！“

廠房外俄然射來強光，擴音器的聲音穿透雨幕：“內裡的人聽著，你們被包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