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身後那群“工人”已經齊刷刷地從腰間抽出鋼管、甩棍，乃至另有人從卡車底下拖出了幾把明晃晃的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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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的薄霧還未散去，廠區門口已經圍滿了人。工人們舉著橫幅，上麵用紅漆刷著“保衛國有資產”“反對不法改製”幾個大字。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工人坐在廠門口的水泥墩上，沉默地抽著煙，眼神警戒地盯著遠處駛來的車隊。

“買家驗過貨了？”他問。

“老闆，廠裡另有三百多號工人沒簽買斷和談。”張鐵柱的機器臂遞過一份名單，上麵密密麻麻地標註著紅圈，“工會主席劉建國帶頭肇事，昨晚還構造人把財務室的帳本鎖了。”

工人們群情激憤，有人抄起扳手，有人拎著鋼管，死死擋在車間大門前。

“讓他們行動快點。”謝一揚淡淡道，“明天以內，我要看到統統德國機床裝上貨車。”

“喂？我要告發！武漢第三機床廠國有資產被不法侵犯！對，就是揚帆個人！他們——”

墨鏡男把手機塞回他手裡，回身走向卡車，臨走前還轉頭笑了笑：“對了，你老婆在群眾病院當護士吧？比來醫患膠葛挺多的，謹慎點。”

當天深夜，深圳某私家船埠。

謝一揚笑了笑，回身走向奔馳車。夜風吹過，江麵上出現細碎的波紋，倒映著遠處武漢的燈火。

廠區內，劉建國正帶著一群工人堵在車間門口。

謝一揚點點頭，目光落在車間最深處的那台五軸聯動加工中間上——那是第三機床廠最後的寶貝，德國貨，全都城冇幾台。

1991年10月13日，武漢第三機床廠。

“那台機器，今晚必須運到深圳。”他淡淡道，“買家已經付了定金。”

劉建國的瞳孔突然收縮。

車門關上，引擎轟鳴，玄色的奔馳駛天玄色中。

謝一揚坐在玄色奔馳的後座，指尖悄悄敲擊著車窗邊沿，目光掃過那些氣憤的麵孔，嘴角微微上揚。

“明天，武漢晚報會登一條訊息。”他拉開車門，語氣輕鬆，“《第三機床廠停業清理順利完成，職工安設計劃獲分歧通過》。”

“保衛機床！”

墨鏡男拍了拍他的臉，聲音壓得極低：“謝總讓我帶句話——你如果再鬨，你兒子明天就會因為‘盜竊嘗試室設備’被辭退，學籍檔案裡還會多一條‘涉嫌猥褻女同窗’的記錄。”

張鐵柱點頭：“越南人很對勁，又加了五十萬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