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遠來了。
我笑了,回身從堆棧拖出個紙箱——內裡整整齊齊碼著五十件樣品,每件領標都縫著“支撐亞運,國企奉獻”的布標。
而現在,我遞給特派員的不但是政績,更是拯救稻草。
“二十萬件,七天交貨。”我甩下一遝設想稿,最上麵那張蓋著北京某印刷廠的公章——捏造的,但充足唬人,“用最好的塗料,洗十次不掉色。”
我瞥了眼條約上的數字,心臟猛跳。
圓桌劈麵坐著個穿中山裝的中年人,袖口暴露半截上海牌腕錶——錶盤日曆停在4月15日,和亞組委內部集會召開的日子符合。
“小謝老闆,趙三爺的人盯上咱了。”王猛踹開院門,中山裝下襬沾著新奇血漬,“剛砸了江漢路的攤子,說要斷你財路!”
“周哥,這紙是市局後勤科的吧?”我撚了撚紙張邊沿的防偽水印,“客歲嚴打時收繳的贓物,本該燒燬的……”
特派員的筷子頓住了。
1990年4月18日,武漢揚帆製衣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