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叮嚀了人領著溫羨主仆往背麵的客艙去,又讓王婆子去顏姝麵前回話。
提及來也是巧,婆子的話音方纔落下不久,本來狠惡搖擺的船竟然漸漸地回到了開初的安穩,船艙外響起了一聲喝彩,婆子也眉開眼笑隧道:“可不,這就停了。”
青花瓷的小盞,黑黢黢的藥汁,熟諳的味道令顏姝微微蹙了蹙眉,嘴角的笑意也淡了。
“大人,來不及了……”
驟雨初歇,江麵上的風波漸息漸止,掛著寫了“溫”字燈籠的船頭船麵上跪了五六人。常信立在這些人麵前,看著他們抖如篩糠的模樣,漸漸悠悠地踱了兩步,才緩緩開口道:“背主之罪的了局,你們應當最清楚,如何樣,這會兒你們是要持續吃裡扒外,還是從實招來,嗯?”
才熬好藥從船艙外出去的翠微被那抹笑容怔住,回過神來倒是忍不住唸叨起來,“我的好女人,這江上本就濕寒,你還坐在視窗,細心吹了風轉頭又該頭疼了。”
溫羨聞言勾了一下唇角,淡淡隧道:“不急。”既然沉不住氣開端脫手了,狐狸尾巴遲早也會跟著暴露來。
“王媽媽,讓陳叔把船靠疇昔。”
顏姝側首看向翠微,嘴角的笑意不減,“這岸上的歌兒很好聽呢,你也來聽聽?”
內裡有人喊了一聲。
顏姝白著臉搖了點頭。
噗通、噗通的聲聲響了五六回,緊接著就是那起人在水裡撲騰的聲音伴著呼救聲響起,常信冷眼看著那六人氣竭沉入江底,纔回身往船艙走去。
他好整以暇地盯著那幾人,見他們雖麵露猶疑卻杜口不言,倒是氣得樂了,一時也不再華侈口舌,直接抬手向身後的侍衛表示。
翠微不敢分開顏姝半步,半天賦比及一個渾身濕噠噠的婆子出去,隻聽她道:“內裡俄然下了大雨,江上的風波幫凶著呢,女人可遭到驚嚇了?”
溫羨微微點頭,拱手道:“多謝。”
“三月鷓鴣滿山遊,四月江水到處流……”
一碗藥很快就見了底,推開翠微遞過來的蜜餞,顏姝扭頭就向窗外望去,但是遠處的江岸上早已不是方纔那一片茶園了,那飄散在江風中的小調兒也已經遠了。
三四月恰是春茶采摘的時節,江岸邊的山坡上茶樹碧翠,身穿各色衣裳的女人身背竹簍穿越在一叢叢的茶樹間,遠遠地望去,好像那花間的彩蝶普通。
顏姝昂首向外望去,公然見那艘燈火搖擺的船這會兒飄飄搖搖,船身傾側似是有下沉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