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藥很快就見了底,推開翠微遞過來的蜜餞,顏姝扭頭就向窗外望去,但是遠處的江岸上早已不是方纔那一片茶園了,那飄散在江風中的小調兒也已經遠了。
“船進水了!”
陳叔抬高了聲音,問她:“女人歇下了冇有?”
男人把玩動手裡的玉笛,苗條的指尖悄悄摩挲著笛身上精美的刻紋,見常信出去,他眉眼不抬地問道:“措置潔淨了?”
王婆子搖了點頭,問他產生了甚麼緊急的事情。
顏姝昂首向外望去,公然見那艘燈火搖擺的船這會兒飄飄搖搖,船身傾側似是有下沉的跡象。
大半個月的水路,一船的人都有些發蔫,更何況又經曆了一場暴風雨,怕是現在都民氣俱疲了。
船底被人鑿了口,船上罕見地冇有半點拿來補漏的木板,常信回過神去拆船門補漏,可行動到底比不過進水的速率,這裡剛好是江心的風口。
王婆子應下,回身才走到門口就見陳叔杵在那兒,不由問道:“你如何擱這兒杵著呢?”
顏姝卻感覺不是,她微微推開窗戶向內裡望去,入眼的先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江麵,繼而瞥見了一點搖擺的燈火,連著那笛聲都是從不遠處的另一艘船上收回的。
這江中間的,如果然沉了,可不得了。
但見她眉如遠山、不點而翠,瓊鼻一點下綴朱唇嫣紅,雙眸如翦水盈盈,傲視之間透著的靈動。雖玉麵透著病態之色,但卻也教人等閒移不開眼。
“草中野兔竄過坡,樹頭畫眉離了窩,江心鯉魚跳出水,……”歌聲悠悠響起,是采茶女甜美的聲音,顏姝悄悄地聽著,跟著悄悄地哼了兩句,不由抿嘴悄悄地笑了。
“王媽媽,讓陳叔把船靠疇昔。”
翠微也被嚇到,但見顏姝的臉都白了,趕緊快步走到她身邊將人扶住,“女人彆怕,許是起了風波。”
翠微對采茶調興趣寥寥,她內心隻惦記取這會兒是自家主子該吃藥的時候了,“女人還是先吃了藥再說吧。”
風吹得窗扉“篤篤”地響,更兼著雨水拍打,一時候風聲、雨聲、人聲交叉不斷。
先前江上驟雨風波突發時,有人趁亂攻擊行刺,常信領動部下將人禮服後才發明行刺的六人竟都是溫府的人!他想不明白,究竟是甚麼人竟然能把手伸到自家大人身邊來。
顏姝握著書,被打趣得無話。
陳叔叮嚀了人領著溫羨主仆往背麵的客艙去,又讓王婆子去顏姝麵前回話。
“三月鷓鴣滿山遊,四月江水到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