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淡實在想說,她是學過樂律的,隻是師父最後發怒不肯教了。至於那手好字,實在是被師父硬逼出來的,如果經常被罰抄經籍百十遍,日子長了字也會寫得好了。
連夜把戲台拆了,大師草草洗漱籌算入眠,明早還要趕在開城門之時分開這裡。顏淡抱著一堆戲服,倉促而行,微涼夜風裡俄然傳來一道女子清澈動聽的聲音:“山主,我還真不懂,這戲有甚麼都雅的……”
趙大叔在身後叮嚀了一句“謹慎點彆摔下來”,就扛著道具走開了。
顏淡忍不住打趣閔琉:“噯,我們明天就要去南都了,你不去和那位公子說一聲麼?”
那人像是有些驚奇,唔了一聲,合上摺扇敲了敲本身的下巴:“你不認得我?”
林未顏?顏淡想了想,立即想起來了:“你就是‘那位’林世子啊。”南都是南楚的都城,達官朱紫、皇親國戚大多在這裡。林未顏是當朝郡王世子,官拜監察司,另有功名在身,可謂少年對勁。另有一名當朝相爺家的公子,名叫裴洛的,還是監察司的督司,兩人在南都城都是著名的很,隻不過著名的都是些風騷佳話。
閔琉立即反唇相譏:“還不是你不會唱,這天下哪有唱不來的詞,隻要不會唱的人!”
顏淡笑嘻嘻的:“還好啊。”
如許日夜兼程趕路,一個月後終究到了南都的地界。
顏淡忍不住笑,她疇前也喜好過一小我,但是看戲看多了,內裡的悲歡聚散也看慣了,感覺那實在也不是甚麼值得揪住不放的事。
夜裡睡不著醒來的時候,她便在簿子上寫寫劃劃消磨時候,厥後開端學著寫戲摺子,戲聽多了,拚拚集湊她也會寫。有回給拉二胡的老伯瞧見了,將最末那句“風騷似十裡蓮亭,雕籠附近,綺戶低斜,苔痕滿階燕銜碧玉,輕掩湘妃幕繡”唸了幾遍,笑著說:“這個能夠和著曲子當唱詞,你這個故事唱詞都還好,班主真有目光。”
花涵景繃著的臉皮鬆了鬆,拿過簿子回身走開:“我先看一看。”
顏淡不知大夥兒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然都感覺她本來是好人家出身的、卻逃家出來,流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厥後才稍稍有些體味,在塵寰,隻要家中富庶,家中女兒另有機遇讀書識字,而她剛好還寫得一手好字,這和她唱得不知跑調到那裡去的曲子相對比,班主點頭感喟:“可惜,你家裡人竟然冇想到找人教你樂律。”
春末時分,梨園子連著幾晚都會趕個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