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現在的重澈不是十三年後將她置於死地的重澈。
容洛此時正看著天井裡的重澈,滿麵驚詫。聞聲薛淩月問話,很久才反應過來,支吾著應了一聲:“嗯。”頓了頓,容洛收斂驚奇,迷惑問道:“半夜不成入宮,你們如何在這兒?”
容洛正要啟唇,下座薛淩月伸過一隻手,眨眼間已經在她額上摸索過一遍。
“是薛二公子來了。”見容洛對屏風猜疑。何姑姑將手上漱口的茶水遞給秋夕,接了軟巾讓容洛拭麵,“來了有些時。偏殿那邊放了很多陛下賞下來的東西,還未得盤點入庫。奴婢便自作主張,用屏風擋了眼,讓二公子入殿等待。還請殿下莫怪。”
薛淩月與容洛互為老友這一事宮中皆知。可薛淩月平常極少到明德宮中來,這般摸索發熱的行動除了謝貴妃也無幾人對容洛做過。便是有,那也該是容洛年幼的事。兒時嬉鬨並無大礙,但現在容洛已經十四,薛淩月已經束冠。“男女授受不親”這話,該當合用這二人。
“不過薛家賣我一個情麵。”重澈微微一笑,“至於向氏不予我煩惱,是因陳業槐為我所用。他受令不說,皇後與向氏天然不能獲知燕南在那邊。”
端倪一動,容洛凝目:“我從不知此事。”
夜深露重。堂內暖和,堂外卻格外酷寒。容洛腳步極輕,但薛淩月長年習武,天然一下就聽到了動靜。
所幸謝貴妃明事理。雖不知元妃與皇後爭鬥啟事,但顧念家屬好處,她亦在身後為元妃出了很多力量。小一月裡,她與元妃聯手,已讓皇後連損兩位二品妃嬪。可說大傷元氣。
“我並非成心瞞你。”重澈從袖裡拿出兩顆平康坊的蔗糖,“陛下旨意下得極快,各家的招攬也令我非常措手不及。薛氏與謝家亦是。”
貳心機較著。重澈與容洛一眼可堪。也不對他多做言辭。
“他在那邊?”這信寫得簡練,落筆極其連貫,可見經常得寫,亦並非落入歹人手裡。容洛目露憂色,一時感覺過分,微微掃了薛淩月一眼,定下心神。
此言是認了重澈與薛家聯手的事情了。
視野在重澈與薛淩月當中掃視一眼。容洛寂靜很久,直視重澈。嗓音發乾:“你莫不是……與薛氏聯手了罷?”
“勿掛。燕南。”
經曆寒食節一事,她雖未曾鬆動過與重澈為敵的心機,但也不會向疇前普通給重澈冷臉。稍稍問了一句,容洛自發在廊外說話不大合適,便讓人擺結案幾在宮中,而後請重澈與薛淩月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