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會幫你。”彷彿做了艱钜的決定。元妃語氣裡有一絲不忍。“但是你必必要承諾姨姨一件事。”

“向氏女卑賤。你是謝家一代獨一的孫女。”元妃伸手將她扶起，桃花麵上多了幾分無法，“你決不成與她同入旋渦。”

已經明言過此事不成為，容洛卻再而要求。元妃神采滯頓，側首凝睇著她。入眼髮髻如雲，雙刀髻上的銀色梳篦簪著一朵小巧的報春花，紫紅的花瓣被暗影映托，顯得紫一調格外濃烈。掃眼一望，好像一朵能夠殺人的曼陀羅。

元妃早前便聽容洛奉告容明轅之事。現下俄然聽聞燕南身份，迅疾起家，麵上驚怖，嚇得地上正舒暢翻露肚皮的猞猁猻一下躲到一旁，警戒地呲牙咧嘴。

——可天不熱遂人意。她始終都未能推測狄從賀會佈下此局。

明白她性子果斷，從不承諾這些說不準的廢話，元妃也不逼迫。淺淺喟歎一聲。她從席上起家，命報酬本身拿來杜鵑軟氅披在身上。又接了秋夕手裡的披風裹在容洛肩頭，將纓帶如昔日普通係成六瓣梅花的款式。而後退開一步，落下一聲輕歎。

她宮中人去尋燕南之事雖行動平常，但謝家眼線浩繁，自那次她將容明轅非謝貴妃親子一事報之謝玄葑後，那些眼線或受命謝玄葑，對她宮中行事極其存眷。本日異動想來無多時便會落入謝玄葑耳中，燕南身份也會立時暴光。遑論元妃與謝家父女情同胞親、又是謝家利器，此事更不會瞞過她耳目。

念及將本身反將一軍的人，容洛半斂視線，冷聲道：“狄從賀。”

唇側低垂，一粒小巧的紅痣順著揚起的笑意愈發移向雙頰。向淩竹臉上怒意緩緩消褪。

向淩竹表示她會將本身曉得容明轅非親生胞弟一事奉告天子，她亦以此反擊，一樣表示皇後泄漏此過後將會獲得的了局——向氏根底不穩，且在朝中職位模棱兩可，做儘了真正世族所不齒的事情。如是向淩竹將燕南之事轉口奉告天子，那麼謝家也必然會得知動靜。

一字落下。話頭崩碎。再無下文。

看不見元妃的神采。容洛兀自伸手入袖，將一封厚鼓的信封交入元妃手中：“她將此名錄交到了我手中，而後將我獲知燕南身份的動靜送給了向氏女。”頓了頓，容洛抬眼看向翻看名錄的元妃，眸中悔意昭然：“如我知悉她會與她反戈，我……”

捧起已經冰冷的茶水，向淩竹一口飲去很多，複將茶盞放下。神情冷僻：“你實在冇有孤負南帝的希冀。借使你非謝時霖所生，本宮必然捨棄明蘭，而選你來慈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