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點頭。厲美人沉眸。“明蘭與我說過,皇後企圖用他來拔擢向氏一族。”
“美人苦處我當然明知。皇後心狠手辣,四弟如因你與我相聯手蒙受磨難,我做長姐亦是不肯。”落座厲美人身邊,容洛透露一樣擔憂。但不過少頃,話鋒立轉:“可皇後野心昭昭,美人該當曉得。”
“美人纔是,這數年未見,還是昔日的模樣。”容洛眸中盈盈,與厲美人古井無波似的雙眼相對。一句客氣推去,暗含摸索的話語接連而上:“隻是不知,美人宮裡的紅豆糕是否還是舊時的滋味?”
厲美人頓時含笑,“妾身這些年身處觀中,日日誦經唸佛,早已辯白不出竄改。公主問此,不若親身來嚐嚐,也好提點妾身。”
崇文館磨練又是一輪輕巧得過。容洛自館中出來,便撞上了前來尋她的寧杏顏。
與寧杏顏舉目望去。青白的羅衣入目,厲美人站在宮門前,手上捧著一串佛珠,不甚出彩的眉眼裡含了丁點兒的欣喜。彷彿見到容洛是一件天大喪事。
崇文館離明德宮不遠。容洛與寧杏顏說話,不一時就到了永春宮門前。
“妾身明白。”厲美人連連允首,明珠耳墜略略顫抖。神容現出一縷憂愁,“隻是明蘭仍為皇後子嗣,妾身借使投奔殿下。怕是明蘭不好……她如蛇如狼,妾身也是領教過的。”
向淩竹誣告厲美人毒殺妃嬪胎兒一事,容洛非常清楚。向淩竹的狠厲她也曾深切體味,恨意更是日漸滋長,可貴消停。
明德宮離永春宮不過一條宮道,她回宮必然是要路過厲美人所住的處所。而厲美人話說得又這般行雲流水——怕是一向在等她吧。
立即將佛珠落入宮中掌事手裡。厲美人從宮門裡出來,對容洛一番打量。才笑道:“真是出落得愈發誇姣。隻這些年不見,幾乎是認不出公主了。”
“誰給我多事都不會是你。少說這客氣話。”寧杏顏斜睇她,“刺耳。”
在堂中坐了片時。厲美人端著兩碟紅豆漿糕返來。糕點散動暖和的霧氣,明顯是剛出籠不久。
“啊呀——這不是明崇公主麼?”
大家有私心,她亦不例外。
永春宮離養心殿格外偏僻,且景色蕭蕭,格外清冷。因此早前除厲美人外,亦無哪位妃嬪曾得在此居住。
一聲敲到厲美民氣上。回絕之意刹時收斂回眼底,厲美人思慮半分,眉頭更抓緊蹙。
燕南技藝好這事她不知,但現在得聽,於她來講是莫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