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繞了一個大圈，回到了再明白清楚不過的原地。可就是這一圈，繞得李肆對滿清的仇恨，從本來的豪道理性摻半，昇華到純粹的理性。

他咬牙切齒地唸叨著。

“阿誰叫鄭齊的韃子家奴，我要他死”

段宏時沉聲道本日之困局，恰是儒法在滿清身上獲得了兩件至尊寶貝的成果”

“第二件在儒，滿清給儒奉上了至極之夢，化夷所謂蠻夷而中原者，中原也。儒本內省，無外及之心，渾渾噩噩，不知何求。現在滿清外族入中原，儒天然有了中原之的外物。比之帝王，則是化聖。奉夷酋為賢人，他言行的每一分毫如果迎上儒，那便是儒的大勝利，便是儒將蠻夷中原之。順治康熙兩代夷酋狡猾，著力應合儒意，在文民氣中，又怎會不是化夷化聖的大勝利？由此君臣情熱，戲唱得格外清脆。”

“凶手有兩個，一個是滿清韃子，一個是統統不反滿清的漢人。”

“為證明化夷的勝利，此時的文人，恨不能滿地皆孝烈，大家殉死節，禮教逼壓之盛，曆代未見，這都是文人和夷酋狼狽為奸，似真似假的演出他們在舞台上對唱，草民付的倒是血肉之資。”

“為……為……”

李肆有力地嗟歎道，這是老調常彈，禮教殺人，公然非常鋒利。

他看向段宏時，殺氣在眼瞳中蒸盈翻滾。

“過往汗青，儒法從冇有真正實現它們的目標：讓天下儘皆耕戰之民，以士人主宰國政，天子垂拱而治，販子隻居末處，互市貨有無罷了。”

莊子裡這麼大動靜，段宏時天然再閉不了關，事情看來都了。

“彆傷著了，更彆想著跟你有乾係，她娘說，這就是她的命……”

“因為她已經失節，你不肯納她入門。”

李肆氣得頭痛，也懶得去迎這便宜徒弟。

這確切是倚天劍，暴力也是有實際根本的，難怪韃子的剃髮令，連孔聖先人都被髮落了，滿朝“儒士”還無人敢言，這並非隻是害怕刀鋒，而是有“事理”的。想得深一點，之前曆代君王的立嫡都受士人影響，而滿清卻成了天子家事，這哪是天子家事，清楚就是夷酋內部事件，靠的不就是不受怒斥的暴力麼。

“兩宋固然未複漢唐，卻海貿昌隆，加上五代殘局，本錢另有挪騰之地，也使得兩宋另有一番繁華。”

熟諳的題目，閒逛了李肆那滯重的心境，他撥出一口悶氣，誠心腸址頭我了，教員，我覺得籌辦好了。”

“是的，她是那些今後會嚼舌頭的人害死的，是大師今後看她的目光害死的，是你害死的，更是她的心中賊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