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鑠不由地掩口，盤子中的一碗蜜水也差點漾了出去。衛展笑道：“女兒感覺如何？”

“但是家裡總要有人啊。”衛鑠隨便說道。

“兵家子，哪有好人呢。”衛鑠敷衍道。

河東衛氏比起太原王氏和琅琊王氏來，較著矮了一階。如果按隋唐時對士族的分彆來看，河東衛氏隻能叫做“郡姓”，也就是僅在郡內有極高的影響。自從衛瓘祖孫八人身後，衛家在洛陽退隱的也就隻剩了衛展一人。衛展俄然感覺，本身在朝中頓時就冇了依托，麵對王渾何邵這些人時，衛展也不免有些抬不開端來，年過四十的他第一次感覺，前半生的怠惰帶來的是甚麼樣的結果。

衛展指著女兒責備道：“輕看軍士，都是你們這些女流膚見。你說要不是老公爺投筆從戎建功西蜀，我們衛家還隻是河東的豪強，哪能能做洛陽的士族？我看呢，這個毛騰今後恐怕能做個將軍。反倒是那李家小子，一無是處，恐怕到老也就是窩在故鄉的料。”

高門士族後輩，普通在冠禮以後就能獲得中正三品的評價，緊接著就會獲得“尚書郎”之類的“清要”職位來練習政務。如果才調凸起，很快便會升任黃門侍郎、散騎常侍之類的能夠靠近中樞的要職，緊接著或出鎮處所或者入主中樞，都並駁詰事。不過因為餬口的無憂無慮也導致很多士族後輩甘願一向“怠惰”下去，因為他們底子冇有豪門後輩那樣激烈的出人頭地的野心。以是有很多年過四十的高門士族中人，仍然掛著“尚書郎”之類的練習職位，整天或談玄論道或吟詩弄文，卻底子對政治前程不上心，導致他們到老了還在“練習”，不過他們仍然有很大的機遇被朝廷強迫汲引變更，但是他們卻都寧肯居閒職無所事事也不肯意去勞累政務。衛鑠的父親衛展就是如許一小我。

衛鑠緩緩放下蜜水，蹙眉說道：“父親，您喝醉了吧。”

“如果我當初也勤奮一些，恐怕現在也能做上侍中了吧。”衛展喝著酒，不由地自言自語。本來比他退隱晚很多的裴楷裴頠叔侄，其家世也和衛氏差未幾，可兒家都已經做了侍中，而本身呢，做尚書郎做了二十年，除了書法和寫一些本身都看不上的駢儷文以外，彷彿也再冇甚麼成績了。衛展呆呆地看著冷僻的大廳，俄然又搖了點頭，暗道：“唉，我卻連個子嗣都冇有。如果茂猗是個男人，恐怕都能做尚書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