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敖錦纔不喜這類嘉會,恒越可謂如魚得水,纔剛落了座,便有老相好迎上來噓寒問暖。看似雲淡風輕的隻說統統都好,眼底還留了一抹化不開的濃情,唇角那笑裡夾了三分苦澀,彷彿是昔日恩愛曆曆在目從未曾忘,惹的芙蓉花神偷偷抹了眼淚還冇開席便感喟走了。
他忍不住轉頭問止水,“這雷電蹊蹺,我都冇見過。”
敖錦恰好不平,“誰冇事惦記那蠢兔子,這成仙之道是這麼好修的?由他去,存亡都不乾我的事。這天界有美酒有好菜,我何必往人間去討他那口粗茶淡飯?”
知本身一時嘴快說錯了話,恒越忙給他斟酒,“本日王母娘娘盛宴,該縱情一番纔是正理。”
誰料一轉眼就過了二十年,該是不會來了。他也清楚,東海的大太子真能跟他塵寰一個小妖有甚麼交誼不成?元寶雖冇趕考做狀元,也娶了個賢惠的媳婦,生了個七斤重的大胖小子,祖孫三代在這漁村裡其樂融融。春去秋來,遲陌踏著皚皚白雪在元寶墳上立了一炷香,手裡撚著敖錦送出去的那顆珍珠――暮年元寶媳婦得了沉痾,耗的家裡一貧如洗,隻好拿了朱釵出來當,他悄悄化了形,從當鋪裡偷出了一顆來。
又籌辦往漁村跑一趟,天庭的請柬卻送來了龍宮,本來是又一年蟠桃盛宴。敖錦場向恒越抱怨,“你說這蟠桃再是好,吃個千年下來也不過就是個桃子,我們又不似平常散仙,得了一口桃子能精學習為,巴巴的去討她的歡愉也不知是為甚麼。”
恒越不覺得意,“還不了便拿命抵,這一世還不知甚麼時候到頭呢,像你那般拿頭去撞循環盤的事,我可做不出。”
碧雲山上,一局棋竟走到了死路。
三兩月都未曾再見阿誰倨傲的大太子,內心猜想,是有事擔擱了,還是早已經將他忘了?隻說他日,冇按刻日,等他得了空,還是會來的吧。就這麼一每天過下去,日子本是波瀾不驚的,無端端彷彿有了甚麼盼頭似得。
此大家間啊,總有生老病死,就是他們做妖的,遲早也無形神俱滅的那一天。始終是不比九天上的那些神仙,始終啊……跟他不是一個天下的,何必再等呢?
期間也去了趟月老祠,老頭子苦口婆心的勸,能綁上一根紅線的緣分但是幾世修來的,大太子何必違逆天意,順著姻緣往下走一定不是美事一樁。敖錦壓根不樂意聽,板著臉就走了。
敖錦也跟著哈哈大笑,兩杯酒紅了臉,就乾脆依了性子一杯緊接一杯。有一句冇一句跟恒越將這三界的趣事都數了遍,不知怎的又提起了那隻兔子。恒越說,“不如你去太上老君那討些靈藥,就是凡人吃了也能成仙成仙,更不說妖了。或者你去問問嫦娥,當年吞的是個甚麼花樣,也找來給那兔子餵了,免得你惦記取還要往塵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