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陌見他來了，趕緊走到麵前來，恭恭敬敬的說，“前些天雷雨停了以後，有村民見紅裳公主現身，都說是龍王仙靈，援救了一村人的性命。”

胖墩墩的孩童不過7、八歲的模樣，雙手提著水桶，小臉熱的紅撲撲，“我娘還說了，如果先生貧乏甚麼就叮嚀我一聲，千萬不要客氣，就當是您教我讀書的酬禮。”

彷彿對這個答案非常對勁，大太子揚了揚頭，“走，去你住處看看。”

碧雲山矗立九天之上，雲鶴迴旋，鬆柏蒼翠――止水老頭便住這裡。

恒越問起的時候，他便是這麼答的，眼裡閃現裡遲陌常常低下的頭，連著長甚麼樣都冇細心記下來。彷彿身形有些薄弱，手腕纖細，赤紅的繩索襯得膚色白淨，再就真的冇有印象了。說不上討厭，不過是熟諳一天的人，說討厭就過了，單單是不喜好罷了。不喜好他那般低眉紮眼的模樣，唯唯諾諾的姿勢，活像隻怯懦的兔子――哼，倒忘了他本就是隻兔子。

“我不是去玩的！”他從速回嘴，“前次雨順在那撿了好大一顆珍珠呢，我也想撿一顆珍珠給我娘做珠釵！”

白髮白鬚的上神著了一襲碧青的衣衫，七分笑意彷彿眉頭都是彎的，“既然結下姻緣就是一樁功德，何必這麼愁眉苦臉？”

遲陌回了一句，“熬不過天劫，就灰飛煙滅了。”

當下，也不知是著了甚麼魔，敖錦一言不發就奔著塵寰去了。任著恒越喊了三兩聲也不迴應，止水隻拍拍他的肩，“由他去，我們喝酒！”

如果嫌棄這些，他倒不來了！粗茶又如何了？敖錦抬頭一口氣就將杯裡清茶喝了個乾清乾淨，這類豪飲，可不是跟和白水一樣，恰好擱了茶碗還說，“我明天在你這用飯了，快去籌辦！”

遲陌可貴竟笑了，“那你得聽話，歸去當真讀謄寫字，不能再去海岸上一玩就是一天了。”

恒越還要問，敖錦便推搡著他往碧雲山去，杜口不肯再提。

“先生！我娘說您家來了高朋，讓我給您送兩條鮮魚來！”

民風渾厚，敖錦內心又歡暢了幾分，都冇出聲嫌棄遲陌這巴掌大的粗陋茅舍。

止水在天界職位高貴，世人隻說女媧大仙那會他就在，數年事能數到上古時候去。在天宮裡，甚少有人能見上他一麵，按輩分，就是天帝也尊稱一聲止水上神。也是機遇，千年前止水就來了塵寰這麼一趟，就給恒越一壺美酒勾的在北海長居了百年――恒越那會都不知他是誰，隻當是個閤眼緣的老頭，跟敖錦兩小我湊到他跟前聽上古時候的傳聞，當半個平話人號召。直到是北海龍王雲遊回宮，一眼就給嚇蔫了，恨不得把全龍宮的寶貝都進貢出來貢獻這位上神。止水便感覺無趣了，隻跟恒越、敖錦說，可來碧雲山尋他，眨眼的工夫就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