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上峰是甚麼德行,通政司衙門的人哪個不知?見他嚇成那樣,全部通政司衙門的人頓時汗如雨下。國公之世子,再幾近冇有錯的環境下,說廢就廢。大師都是在朝堂上混的,響鼓還用重錘敲麼?
接到動靜的徐景昌遊魂似的往家走,他倒不是感覺他爹乾了甚麼,隻是局勢竄改遠超出了他的設想。不由想到,如果太子真的被廢了,該當如何?太子,要反麼?不反做不到了吧?他必須去大同,必須劈麵奉告趙總兵都城的事。趙總兵手握軍權,是太子一係最有力的保障。軍權、軍權!冇有軍權,便是聖上親冊封的太子,也是徒然。心中有事,就冇留意周遭,直到走到家門口,差點撞了牆才停下。但是他被攔在了外頭,門房難堪的說:“世……公子……呃……”
冇有人對太子不滿!文臣本就講究嫡長,太子既嫡又長,在朝偶出小錯在所不免,但一點都冇有昏庸的潛質。起碼對文臣而言,和藹的太子與放肆的平王,哪怕用腳指頭都曉得該選誰。特彆是平王跟文臣乾係極不好,他喜好勳貴。作為一個藩王,文臣管他去死,愛跟誰攪和就跟誰攪和。但是如果作為太子呢?文臣們想死的心都有。朝堂派係林立,打本朝□□起,就冇有這麼同心過。可看著內閣一片死寂,誰也不敢冒頭。
定國公夫人扯談道:“傳聞聖上嫌棄了葉家,偏他總跟葉家的孩子耍,莫非是礙了聖上的眼?”
門房擠出了一個比哭還丟臉的笑容:“公子……國公……國公把您的名字,從族譜裡刪了……”
定國公亦是懵的,他冇想廢了徐景昌,就是跟聖上吐吐苦水。他們這些勳貴,一年到頭少說有百八十件雞毛蒜皮的事要聖上裁定。通政司少有截下他們的帖子,隻要不是政務纏身,他們才懶的管天子親家們三姑六婆。數代聯婚,錯綜龐大,通政使能弄的明白也懶的去弄。要求廢世子的不希奇,另有要求要殺兒子的呢。反正勳貴上的摺子聖上全當逗樂子,就向來冇有人當真過,連定國公都冇有。
但是滿朝冇有人會這麼想,冇有人猜獲得聖上千迴百轉的心機,大夥兒隻看到徐景昌被用莫須有的罪名廢了。而徐景昌,是太子的人。就彷彿聖上發作隻需一句話一樣,朝臣看事也隻需求一件。關頭的事,一件足以。
就在此時,有個小官倉促趕來,在內閣裡低聲丟下一句:“王閣老歿了。”
徐景昌愣了好久,久到門房的站的腿都有些發酸,才道:“行,我不進門,你去奉告那老虔婆,把我的書都拿出來。總不至於我被除名了,他們就連殿下的書都敢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