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夫人扯談道:“傳聞聖上嫌棄了葉家,偏他總跟葉家的孩子耍,莫非是礙了聖上的眼?”
門房擠出了一個比哭還丟臉的笑容:“公子……國公……國公把您的名字,從族譜裡刪了……”
錢閣老道:“內閣,要添人了。”
定國公早慌的六神無主,見夫人墮入深思,慌的立即就道:“好!我去開祠堂!”
徐景昌一個踉蹌,幾乎冇站穩。門房忙忙的扶了一把,哭著道:“夫人叮嚀不讓您進門,我們都道您委曲,隻冇體例。”
通政使遞摺子上去的時候,連瓜子茶水小板凳都籌辦好了,千萬冇想到,落下的不是好戲,而是驚雷。定國公真傻了,季子才七歲,全看不出好歹。可徐景昌是太子的人啊!太子也就罷了,他與福王殿下一塊兒長大,福王焉能不替他出氣?想起福王的霸道,定國公差點就嚇尿了。恰好奏摺是他親身提的,竟是不好反口。嘴裡好似含了黃連,苦的他幾欲作嘔。
徐景昌都被打擊的麻痹了,扔了塊銀子給門房,叮囑道:“勞你替我看著點兒,一本都彆落。也幫手勸著定國公,節骨眼上,休節外生枝。我那些書他們拿著冇用,彆叫殿下找著了藉口朝他們撒性子。”
接到動靜的徐景昌遊魂似的往家走,他倒不是感覺他爹乾了甚麼,隻是局勢竄改遠超出了他的設想。不由想到,如果太子真的被廢了,該當如何?太子,要反麼?不反做不到了吧?他必須去大同,必須劈麵奉告趙總兵都城的事。趙總兵手握軍權,是太子一係最有力的保障。軍權、軍權!冇有軍權,便是聖上親冊封的太子,也是徒然。心中有事,就冇留意周遭,直到走到家門口,差點撞了牆才停下。但是他被攔在了外頭,門房難堪的說:“世……公子……呃……”
通政使的茶杯回聲落地,滾燙的茶潑在他的腳上,似毫無所覺。他神采慘白,嘴唇顫栗。好半晌才用驚駭之極的聲音道:“我跟聖上……說了後果結果……”他五十歲中的進士,正兒八經三十幾年八股練習,說旁的非論,告狀的本領是用飯的傢夥,再不落的。何況定國公本就是個醜角兒,誰也冇拿他當回事。現在心中悔的不可,早曉得就把摺子扣下了!現現在,起碼福王要恨他個死。再想想朝堂局勢,連腳都開端抖,倒甘願隻被福王恨個死了。
定國公亦是懵的,他冇想廢了徐景昌,就是跟聖上吐吐苦水。他們這些勳貴,一年到頭少說有百八十件雞毛蒜皮的事要聖上裁定。通政司少有截下他們的帖子,隻要不是政務纏身,他們才懶的管天子親家們三姑六婆。數代聯婚,錯綜龐大,通政使能弄的明白也懶的去弄。要求廢世子的不希奇,另有要求要殺兒子的呢。反正勳貴上的摺子聖上全當逗樂子,就向來冇有人當真過,連定國公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