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掌門師兄真應了清虛道長昔日所言,這是情根深種了!
現下就很好,明理,卻有情;雖未極於道,卻萬事不懼。
“我小時候,偷聽清虛前輩和師父說話,說入你們這一脈之人必定……為情字所困, 日漸殘落。”
他當年破裂虛空,內削慈航靜齋與淨念禪宗,外禦畢玄,勸服高句麗,一世風華,是為“江山百姓”;
他去純陽接蕭昊的時候,山上覆雪蒼蒼,隻覺風酷寒清,故並未細心留意過山中雪,隻求快些接到人快些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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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感覺我浸淫風月是青鋒染塵,可我卻悟在此中,可貴快哉。就像你們眼中,純陽的雪寡白淒清,冷落有趣;可在我眼中,這恰是我所求之道。”
“那何為‘長生’?”
石之軒多少還是認同了他的內功修為,臨時放了他一馬。
蕭昊搖了點頭,“生滅之數有三千,戔戔十指,又怎能算儘悲歡聚散。”
穀中天風悠遠, 鬆濤萬浪, 花海中蕩起層層波紋。蕭昊和飛白對坐,這一刻溫馨得彷彿心都放空, 隻聽得見輕風超出繁枝的聲音。
單玉如本身請來的暴君老祖,唯有悄悄叫苦,敢怒不敢言。
飛白想了想,答道:“自是為超出世死,得道長生。”
烈震北叩著桌案,忽而起家欲走,飛白立即追上:“先生?”
烈震北迴身笑道:“我須幫前輩一把,給了儘禪主‘泄漏’點兒‘奧妙’。”
蕭昊點了點頭,“所謂‘得道’,雖名得道,實無所得;為化眾生,名為得道。這六合間能永久長存於世者,無外乎兩種:一是不懼存亡循環涅槃殉道之精力,一是六合間長久穩定之法例。”
他唇邊掛起一抹澹泊的笑意,可貴顯得暖和而又靜雅,“飛白師弟求道是為超出世死,是問劍之道;我修的倒是問心之道。為鐘情之人,莫說問仙求道,就是戮身成魔,亦可為之。”
這句話他曾對葉孤城說過,至今仍然如此。
以是石之軒跟著純陽子,確切不是把他當作爐鼎;遊曆俗世一說,恐是為助純陽子嚐盡人間百味。
“修劍道是修行,修心道又如何不是修行?我是純陽弟子,執念既定,百死無懼,毫不悔怨。”
他眼中凝著化不開的憂色, 極其當真道:“師兄,我想同你談談。”
這打算還算合情意,石之軒一點也不介懷在蕭昊的打算範圍內,做得再誇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