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曾對葉孤城說過,至今仍然如此。
他唇邊掛起一抹澹泊的笑意,可貴顯得暖和而又靜雅,“飛白師弟求道是為超出世死,是問劍之道;我修的倒是問心之道。為鐘情之人,莫說問仙求道,就是戮身成魔,亦可為之。”
皓白風清俱是道家風骨,辭吐舉止又是儒門君風,廣懷無爭倒是一顆佛心,如許的境地,比之那些證道破裂虛空的高人,究竟是勝是劣呢?
不出旬日,魔門就傳出了邪王對純陽真人癡心一片、執唸到瘋魔的動靜。
蕭昊歎了口氣,卻冇有多言。
貳心中放不下的邪念太多,不成能走到頂峰。
烈震北卻拍著他的肩頭安撫:“道長不必憂愁,以烈某鄙見,我們該擔憂的正魔兩道之人纔對。”
飛白皺眉道:“可師兄不是說過,這人間任何事物都不會永久悠長,終有消逝無跡之一日,唯有‘道’纔是永久?”
飛白表情龐大,皺眉問道:“師兄早就算到了本日?”
飛白曉得烈震北是可托之人,遂將同蕭昊的一席說話同他說了,想聽聽烈震北的定見,看看究竟該如何助自家師兄擺脫清虛一脈的宿命,卻冇想到烈震北聽了以後,訥訥盯著他半天,存眷點全到了奇特的處所:
“而後,不管多少苦樂冷暖,隻要純陽下雪,便感受身心安靜,六合蒼茫,而此地即為歸處……再看那滿目清冷的寒山,便覺空中的每一縷雲,落下的每一片雪,抄不完的經卷石碑,都帶著溫度。白雪雖素且冷,但是卻冷傲過尋道的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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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白看著他冷酷的神采,恍然感覺蕭昊端倪間凝集的冷冽與孤寂,像極了當日在純陽廟門前的那些覆雪。
現下就很好,明理,卻有情;雖未極於道,卻萬事不懼。
“你有冇有見過,純陽的雪?”
“開初我冇放在心上,隻當清虛前輩是為純陽宮人才凋敝胡言藉口……”
他早就能夠邁出那一步,走向至高山顛,但卻挑選停下,隻隔著一步之遙,不再求山顛風景,毫無沉淪止步回身,回大夢中去。
蕭昊笑道:“朱元璋殺一小我,叫以正國法;之軒殺一小我,便是殘暴無道?這世上吵嘴正邪善惡之分,不不對勢失勢之彆,成王敗寇,不過如是。”
“師兄本是不食人間炊火的白鶴,何必迷戀塵凡。你明知貪念平生,必會身心蕉萃,怠倦不堪,乃至此生無緣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