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隻道:“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就不擔憂了,提及來,還要多謝你的辟寒釵。”
嘉語內心揣摩著,在皇後的人選上,太後是完整向天子讓步,放棄了姚佳怡,順著天子的意義點了謝雲然。不過謝雲然先前回絕了一次,太後再表示,不知伸謝家如何接。不過不管謝家如何接,都是從好處上考慮,和謝雲然的心願,是不相乾了。
“金屑冰片香配的相思子, 便宜你了。”謝雲然還是嘲弄的口氣。
她描述得活矯捷現,嘉語赧然,隻好假裝不在乎,環顧四周, 頭頂水墨雲錦帳, 帳上精繡的撒珠銀線海棠花, 帳下垂著鎏金鏤空花鳥香薰球,一絲一絲吐著香,清淑如蓮,悠遠綿長,一點點涼, 一點點甜, 像春季早晨的月光。
兩人相對看一眼,不由發笑,謝雲然道:“你先說。”
嘉語展開眼睛, 守在床邊的人竟然是謝雲然的模樣,愣了半晌, 閉上眼睛, 過得一刻再展開, 發明冇有看錯,真是謝雲然:“謝、謝娘子如何在這裡?”
嘉語細細揣摩一回,總感覺有甚麼不對,隻一時竟想不起。因笑道:“如果我是於少將軍,要在宮裡找小我質,最好的當然是太後,其次兩位公主,再次姚表姐,或者諸位娘子……都好過我表姐。”
嘉語忽又問:“我出宮以後,表姐又做了甚麼?”
嘉語略考慮了一下字句:“恐怕這宮裡的動靜,瞞不過你們謝家人。”
嘉語凝睇她半晌,幽幽地說道:“謝娘子倒不嫌我刻薄。”
嘉語故意想問“那你如何同家裡交代”,又擔憂衝犯,遲疑了好一會兒,也冇有出口,倒是謝雲然大風雅方說道:“陛下本性剛烈,至剛易折,恐非良配。”
謝雲然像是從深思中驚醒,有些手忙腳亂:“你醒了……要喝水嗎?還是醒酒湯?頭疼不疼?”
幸虧她也曉得,人的嘴是堵不住的,堵不如疏,但實在提不努力去把持底下的風向,她畢竟不會在宮裡長住,何況長幼有序,賀蘭年長,她年幼,這官司,如何打都是輸。乾脆充耳不聞。
嘉語都撞到過好幾次宮人竊保私語,遠遠瞥見她,轟的一下全散了。
嘉語定睛看時,但見畫中人峨冠博帶,氣度清華,倒是清河王。好一會兒,方纔聽太後問:“三娘見過他嗎?”
謝家清貴,賞的玉版紙,鬆煙墨,海內珍本;穆家是外戚,賞了內用的盞碟,約莫也隻要穆家如許世代的皇親國戚,得了皇家犒賞纔是拿來用,而不是拿來供,嘉語記得疇前這時節,官窯出了一批新瓷,白如雪,明如鏡,豔如胭脂,叩時金聲玉韻,非常可貴,厥後她結婚時候,也得了這麼一套;穆家靠近,姚家就更近了,犒賞也更加夷易近人,胭脂水粉,綾扇熏香,另有宮裡祕製的點心;至於其他幾位,就賞得中規中矩,不過蜀錦,金飾,屏風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