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那春花兒的指導,武鬆把了碗燈高照著,象巡山的太歲一樣在屋裡屋外細心搜尋了一遍,連廁所都打照到了,肯定再無活人,這才把高熾的凶焰略按一按下來。
俄然身後“啊”的一聲驚呼,武鬆嘲笑著轉頭斜睨,倒是應伯爵家的使喚小廝應寶。應寶在內房裡哄著兩歲的小娃兒玩得正高興,俄然聽到內裡動靜不對,獵奇心發作之下往外間一探頭,剛好和武鬆打了個照麵。被那股凶煞之氣劈臉一逼,應寶小廝滿身都麻了。
武鬆將尖刀在應伯爵臉上一擱,冷然道:“應花子,早些年你混在西門大官人身邊,還結拜了甚麼‘十兄弟’;誰曉得義兄一死,你就領了人去謀算他的產業;所謀不成,你又設下諸般詭計狡計,拿旁人哥嫂兄弟間的交誼做幌子,來借刀殺人——若留你這類人活著上,豈不點汙了‘義氣’二字?我武二說話算話,明天借你人頭一使,待割了下來後,是死是活,全憑你的運氣!”
武鬆俄然展顏一笑,便如夏季裡蕭瑟的孤崖上招展開一麵紅旗那麼俊朗:“應花子,明天我來,是要從你這裡拿一樣東西,你交了出來,我便留你一命。”
武鬆這時眼都殺得紅了,心中隻是想:“我隻說這孩子是那黃臉婆生的,冇想到應花子竟然另有一個妾!若不是她自尋死路,明天還真的要留下後患!”
應伯爵再想告饒時,那裡還來得及?隻見武鬆左手將應伯爵高舉,右手刀鋒一轉,背朝裡,刃朝外,以近刀靶處斜托在應伯爵頸畔,藉著應伯爵本身下墜的重量,因勢利導的展刀一抹,從刀尾抹到刀頭時,早將應伯爵人頭割下。
當下踏步出屋,在天井裡伸展了一番手腳,看著天上的半輪明月,心中想道:“再過一兩個時候就是三月十二,就是哥哥的三十整壽,隻可惜,我不能切身給哥哥拜壽了。哥哥從小把我扶養得這般長大,卻把本身餓得那般矮小,明天兄弟便舍了這一身皮肉,給哥哥報仇出氣!”
應伯爵大喜。隻要本身有命,哪怕是老婆孩子,他也捨得送出去。當場跪下道:“武二爺若看上了甚麼東西,應二無不雙手奉上!”此時有如神助,連話都說得利索了。
武鬆把臉一變,森然道:“我要的,就是你的項上人頭!”
待統統血腥事都結束,武鬆到廚下傾熱水洗了手臉,見屋角有酒,灶上有熟鵝,笑道:“恰好做個報仇雪恥的慶喜茶飯!”將酒肉搬到前堂,放開胸懷,就著血腥味兒大吃大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