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身栽倒,鮮血迸射,武鬆將應伯爵人頭擱在桌上,便馬不斷蹄地來揪水秀才。但動手卻發明不對,本來這水秀才早已嚇得心膽俱裂,在前一刻就死得透了。
第二日武鬆起了個大早,手挽人頭串子,邁步徑下山城,向鮑裡正家中行來。鮑裡正見武鬆一夜不歸,還覺得他是在山坡上蹲守,正感慨做公差的辛苦時,卻見武鬆提了一串人頭返來了,隻驚得他腿一軟,早坐到了地上,那裡還爬得起來?
應伯爵大喜。隻要本身有命,哪怕是老婆孩子,他也捨得送出去。當場跪下道:“武二爺若看上了甚麼東西,應二無不雙手奉上!”此時有如神助,連話都說得利索了。
當下四下裡清算了一下,把魯華、張勝、應伯爵渾家、李彆傳、應伯爵、水秀才、應寶兒、小妾春花兒那八顆人頭儘數堆疊在桌子上,一條長繩索挽著髮髻兒都捆成了一串,等一下拎走的時候也便利些。
應寶早嚇得呆了,想跑,邁不動腿;想叫,發不出聲,待反應過來時,頭皮一緊,早已經被武鬆揪了個正著,順著脖頸上骨縫兒下刀,潔淨利落的又將一顆頭顱割了下來。
武鬆俄然展顏一笑,便如夏季裡蕭瑟的孤崖上招展開一麵紅旗那麼俊朗:“應花子,明天我來,是要從你這裡拿一樣東西,你交了出來,我便留你一命。”
應伯爵神采慘變,嘶聲叫道:“武二爺饒命!”話音未落,早被武鬆腦揪著,一手提了起來,兩腳離地抓舉在半空裡。
看看夜色已深,考慮道:“現在這個時候,清河縣的城門早關了,不如且在此歇一夜,明天一早,該乾甚麼再乾甚麼罷!”
這時的武鬆,人頭正割到手順,雖見應寶年幼,但心中惡念平生,便想道:“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一百個,也隻是這一死。”當下提了刀便迫了上去。
受了那春花兒的指導,武鬆把了碗燈高照著,象巡山的太歲一樣在屋裡屋外細心搜尋了一遍,連廁所都打照到了,肯定再無活人,這才把高熾的凶焰略按一按下來。
心解纜動,一腳把春花兒點得俯倒,踩著背,揪著發,肐查一刀割下頭來。這一回卻覺到手上生澀了好些,武鬆心中迷惑,提起手來一看,恍然大悟。本來那柄解腕刀鋼口雖利,但現在連連飲血,到底還是鈍了。
武鬆哈哈一笑:“無膽鼠輩,這下卻便宜了你!”揮手一刀,又割下水秀才的頭來。三顆人頭擺在酒桌子上,血肉恍惚的,倒象是禮祭六合時上供的三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