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來看她最多的是大夫,餘冰臣也來,焦心腸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呼喊:“一赫、一赫……”
“好。”
一赫盯著哥哥,無聲的淚從眼眶裡滑脫出來。
是。
她復甦的時候少,胡塗的時候多。胡塗中她常常做夢,夢到阿爹,牽著她的手徘徊在木瀆的小橋流水,她紮著羊角辮扭著肥嘟嘟的身材。轉眼阿爹就老了,站在書房慎重地問她:“餘家的兒子,你感覺如何樣?”
阿爹,說得真對,一語成讖。
愛情中的女人老是癡傻,把男人當作上帝,寒微地化身灰塵,低到泥土。
沈一赫曉得是如何回事。
說也奇特,當他陪夜後,一赫的病情大有竄改,咯血、盜汗、潮熱都好些。
“死……我……要……死……”
她低頭絞動手裡的辮子,神采潮紅,“阿爹,感覺他如何樣就如何樣,如何來問我。”
冷暖俗情諳世路,是非閒論任交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