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愣了愣,然後問道:“知節?”
“如果有酒那就更好了。”任知節歎道,“想當年……”她頓了頓,又住了嘴,她的當年太多了,也不曉得撿甚麼說好,而阿碧娘則忍不住笑道:“女人不消再說,女人的事我們都傳聞了的。”
任知節趴在被子裡歎著世風日下民氣不古,俄然感受額頭上被甚麼東西敲了一下,她捂著額頭坐起來,還未坐直又被郭嘉壓歸去,她臉埋在了枕頭上,悶聲悶氣地控告:“郭奉孝你欺我眼盲,彈我腦門兒。”
元宵節前後,她常去的那家酒坊總會賣個兒極大的元宵,隻咬一口,內裡的餡兒就湧了滿嘴,燙得人合不攏嘴,想當即喝點兒水,卻又捨不得那透進內心的甜味兒。這纔剛開春,想必這元宵還在賣,她越想內心越癢癢,就想著歸去的時候買上一些,請阿碧娘煮了做宵夜。
“有我在,你不想見的,就不必見。”郭嘉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道。
她這一答,那些本來還在質疑的世人紛繁上前,將任知節圍在中間,一個一個地扣問疇昔,任知節按照聲音一個一個叫著名字,到最後她又朝曹操那邊道:“主公,你可不能拖欠我的晌銀,那是我留著的棺材本呢。”
現在任知節瞧不見郭嘉的手,在郭嘉的指尖碰觸到她額頭的刹時感遭到了那股熟諳的涼意,想必是手爐涼了,他的手涼的比手爐還快。
任知節不曉得曹操殘兵回到許都時,許都是不是已經和緩起來,石街兩旁的新柳是不是已經抽出了芽,郭嘉院裡的蘭草是不是已經悄悄長出了花,城門口是不是另有那些老是向她扔花的少女,那邊麵是不是有一個揣動手爐,清臒而清秀的青年。
“本日我特許你喝酒。”他帶著任知節退席,然後又朝一個方向道,“丕兒,你見著你師父怎還不過來敬酒。”
郭嘉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扶著她的肩,起家翻開馬車簾子,輕聲道:“表妹為主公交戰數十載,差點命喪淯水,還不能蹭他一頓飯了?”
以往任知節冇少這麼打趣郭嘉,她一貫自誇孔武有力,現在郭嘉這一說,倒讓她愣了愣,隨即笑道:“表哥真的太記仇了。”
郭嘉懷裡揣動手爐,笑著道:“不騎著馬去敵軍城牆下亂跑?”
“師父,恭喜。”曹丕沉聲說道,然後將酒一飲而儘。
郭嘉笑笑:“表妹的希冀,做表哥的定是不能孤負啊。”
說著,他將酒一飲而儘,酒盞則被他重重放回案幾上。
她歎了口氣,然後伸手握住了郭嘉正在揉著她頭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