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
“刷”的一聲,槍頭直刺火線,紅纓飛起,她整小我騰空而起,超出廊簷下的台階,穩穩地落在院中。
她手指微微動了動。
任知節歎了口氣:“好歹也是我最後一個親人了……”
阿碧為她擦臉的行動頓了頓,隨即喉嚨中收回幾聲短促的嘶鳴。
任知節皺了皺眉,悄悄退後了一小步,問道:“你是何人?”
阿碧卻悄悄地拉過她的手,漸漸地在她手掌上寫字,任知節初時感受不出來,阿碧寫了好幾遍以後,她才明白過來,阿碧在她手上,寫的是一個“家”字。
任知節發笑,搖了點頭,故作抱怨:“都是因為小哥你太可駭,我表哥都不敢來了。”
她想開口問,卻發明張不開嘴,而那股暖流卻在這時碰上了她那被白布蒙上的乾癟的眼眶,再順著臉頰向下,停在了她的唇上。
“回任女人,練的槍。”
她愣了愣,抬起那隻手,深處舌頭舔了舔。
“家”在哪?
“槍好呀,頓時交兵,突刺,橫掃,當時疆場之上一大殺器。”任知節捧著懷裡的手爐,晃了晃腦袋,道,“如果力量大些,還能串著小我搖幾圈兒呢。”
阿碧口不能言,隻是摁住她,卻也冇使多大勁兒,任知節見阿碧對峙,也就歎了口氣,窩回了踏上,阿碧這才放開了手,將一個燒得暖烘烘的手爐塞進她的懷中。
前夕裡剛下過一場大雪,院中積雪還未掃淨,黛色的瓦,紅色的雪,吵嘴而清楚,那孤零零附在枝頭的紅梅與微微揚起的槍頭紅纓更顯刺眼。任知節持/槍而立,一下腰,長/槍指天,接著便跟著身材的影象,舞出了那套梅花槍法。
她歎了口氣,將發著抖的手腕隱於廣大的袍袖當中。
“除夕那夜,給我留一晚餃子便好。”
任知節點了點頭,道:“幾時參的軍?”
她嘴角帶了些笑,將那還帶著熱度的甜美咽入腹中。
兩人在屋子門口聊了好久,直到有人推開了院門,沉重的院門收回一聲降落的□□,任知節本在逗著那小兵玩,聞聲那聲音忽地截住了話,她隻道是曹丕過來了,卻聞聲那小少年喊了一聲:“咦?阿碧如何又返來了?”
任知節好久冇有聞聲曹丕以外的人向她說話了,竟有些愣怔,然後反應過來,除了阿碧,曹丕必然是讓其他親兵守著這院子了。聽這親兵的聲音還帶著些少年特有的青澀稚嫩,應當是才參軍不久。
固然任知節目不視物,卻也能從那幾聲稚童喝彩中感遭到幾分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