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給三當家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當即把其他孩子帶了出去，還替兩人關上了門。在關門的一頃刻，大當家馬上脫手把住了男孩的命門，一手掐在他脖子上，嘲笑道：“小侯爺。小人不過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人，賤命一條，哪能跟您比？”

他說這些話的本意當然是摸索，但麵前這個男孩的反應，還是給足了他欣喜。

大當家瞪他一眼。

本參一愣：“那……”話還冇出口，就被賀連越揪起了後領，拖行李似的扛在肩上。

“啊啊啊啊啊——”

“阿誰孩子，你找人看住，好好服侍著。”

兩人邊走邊說話。

“就是這個把柄啊。”大當家闔上雙眼，複又展開，眸中透暴露懊悔之色，“是我當年一時昧了知己，與虎謀皮，帶著兄弟們乾起那些見不得人的買賣，公開裡幫姓王的做事，才落得這了局。我罪有應得，但這一山老幼婦孺……”

那人兩眼翻白，咿咿啊啊半天，講不出話來。

“小師叔！”

長髯男人眯著眼睛，將三人高低打量好久。“大當家的。”一個勁瘦青年進門，抱拳施禮。此人臉上橫著一道長疤，眼中透出一股煞氣，他一樣斜掃過這批孩子。凡觸到他目光的，無不低下頭去。

三當家把剩下的孩子送回柴房，折身回到大堂外。又候了很久，才比及大當家排闥出來。隻見大當家滿臉迷惑之色，往屋內回看了一眼又一眼。

為今之計，隻要確認了趙許的身份，再見招拆招，從長計議。

“當然是翻過城牆跳出去。”

“多謝。”那人微微點頭，提劍，一劍穿喉，然後走出屋子。

終究比及賀連越出來，他強忍著不去看屋裡的慘狀，扯住賀連越的衣角問道：“如何樣了？問出話來冇？”看到賀連越衣袖上的血跡，他嚥了下口水，冷靜鬆開了手。賀連越取出一條手帕，順手拭了兩下，扔在地上。

男孩盯著他的雙瞳，道：“你如果想殺我，方纔就脫手了。”

趙許小臉木然，嘴裡含著一根手指，兩眼無神。

他邊上站的就是趙許。

他伸手在趙許麵前晃了一晃，見這孩子果然冇有任何反應，內心信了大半。手指撩開趙許額前的頭髮，看到那道傷疤，微微一怔，抬眼問道：“這傷如何來的？”他細心看了看，不像刀劍砍的，更像鋒利物所傷。

男孩回敬他一個一樣包含深意的目光。

賀連越不耐煩地說：“冇死。我殺個小嘍囉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