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極擅察看,直覺靈敏,這些日子來已然發覺,歐陽鋒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兩麵派。如果對著他瞧不起的凡人,那是白眼翻天,刻毒傲岸之極,三言兩語間能讓人要麼肝火滔天、要麼無地自容。而如果對著他瞧得上眼的敵手,常常又口蜜腹劍、謙抑不凡,慣能啞忍不動,皮笑肉不笑地與人和藹周旋。
歐陽鋒問道:“你這蟲子甚麼花樣?”
曾牛微微一怔,忽而想起歐陽鋒來,不由笑道:“來得好。白駝山仆人到了冇有?”
……
歐陽鋒淡淡看著,點評道:“這小東西長得倒精美。”
那藥人捧上一冊禮單,道:“來人自稱使者,率人引了數十匹駱駝的駝隊而來,說是奉白駝山山主號令前來送禮的。”
她來時恰是淩晨,此時天光迷濛亮起,自池邊樹林中忽而鑽出幾個黃衫男人來。那幾人瞧見池邊站著幾個牽著駱駝的白衣人,一時冇反應過來,大聲問道:“甚麼人擅闖深穀?”再走近幾步一看,隻見搶先那身形風騷的婀娜少女容光煞人,似笑非笑,恰是曾九無疑,不由魂飛天外,屁滾尿流的迎上前來,阿諛道:“姥姥返來啦!”
曾九知他會記在心上的人,必定也不是池中之物。但他不說,倒也不必詰問。餘光瞥見牆上銀鉤上掛著一張箏,便話鋒一轉道:“我瞧你書房雅室當中,常有箏擺放,可卻從冇聽你彈過。眼下我要走了,何不如撥絃一曲相贈?”
曾九上了心,道:“是雞血罷?”
與開初分歧,他這會兒言辭反倒極其謙抑了。
二民氣照不宣,便這般如常來往,互往小住。
曾九嫣然道:“你來得恰是時候,隨我去前麵兒,和我把這段時候的事都講講。”
曾九瞧了他一眼,嫣然談笑道:“你讓它咬一麵嚐嚐不就曉得?”
曾九這才嘻嘻道:“你放心,這裡平靜處所多得很,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又獵奇道,“你要練得是甚麼工夫呀?給我瞧瞧。”
這買賣聽起來簡樸,但若要做得妥妥當帖,從不出錯,倒是極難。故而四年後,叁星穀這三個字在塞外逐步變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待到偌大名聲傳入中原群雄耳中時,這當初不名一文的知名深穀已成了龐然大物,鮮明能與白駝山莊並肩而立了。
若說男女之情,同烹小鮮也冇甚麼辨彆。
歐陽鋒不動聲色道:“你說還能為甚麼?山不來就我,隻好我來就山了。”
歐陽鋒道:“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