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衫男人道:“奴婢姓張,張肖雲。”
曾九嘻嘻道:“下甚麼聘?誰說要嫁給你啦。”
他見曾九將葫蘆塞好,重新係回腰間,便道:“家兄活著時,莊上稱為大老爺。剛纔那家奴來報訊,說得便是我嫂夫人懷下的遺腹子。”
曾九上了心,道:“是雞血罷?”
歐陽鋒盯著她看了半晌, 目光中慾念漸消, 又是一副冷冷不為所動的模樣了。他一手鬆開曾九, 去執韁繩引馬, 另一手卻仍緊抱住曾九腰肢不放, 淺笑道:“好罷。那就歸去。”
曾九赤足在他腰上一踢,氣道:“我都要死了,你還不說話!”
“名不正則言不順。”
曾九自發對歐陽鋒也很有一些體味,甭說她本就不想嫁甚麼人,單憑對他的體味也不能就這麼嫁他了――
白衣奴麵麵相覷,卻實在不敢獲咎她,便道:“小人們曉得了。”
又過數月,冬去雪化,枯草生芽,一白天春雨倏而便至。
這買賣聽起來簡樸,但若要做得妥妥當帖,從不出錯,倒是極難。故而四年後,叁星穀這三個字在塞外逐步變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待到偌大名聲傳入中原群雄耳中時,這當初不名一文的知名深穀已成了龐然大物,鮮明能與白駝山莊並肩而立了。
曾九微微睜大眼睛,獵奇道:“甚麼東西?拿給我瞧瞧?”
……
曾九瞅了他一眼,嘴角噙著笑意,卻不答話, 道:“就不給親。快帶我歸去, 不然我跳下去啦。”
歐陽鋒道:“我連中原都極少履足,何況遼東極北之地?”
曾九順手撈了他一把自來卷長髮,道:“呸。”卻也不再躲,這般懶洋洋地躺在他懷裡,嬌滴滴道,“我有事要問你。”
歐陽鋒一怔,皺了皺眉道:“好罷。我派仆人隨你同去,探瞭然門路,過幾日便去下聘。”
曾九想了想也冇想起來,不由暗自揣測:“白駝山那般氣度,我不能叫歐陽鋒比下去。今後若要在西域乃至天下立名,少不了穀中藥人保持。人數一多,又須得有人替我管事,總要從這些藥人中一一汲引,汲引出幾個像樣的來。那麼今後幾年,我隻怕不得工夫再四周走動了,該先將這座深穀運營妥當,待得根底坐穩、申明揚外,再說其他不遲。”
曾九見他不吃掌上解藥,當即氣極反笑道:“好,你不吃,該著你去死!”話音一落,她驀地怔忡半晌,劈手擒住他左腕一瞧,公然見他食指尖上微生琴繭,無缺無損,底子冇給小蟲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