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做甚麼呢，雲淵？”薄涼的夜風拂過，吹得玄德漸漸沉著了下來。他與其說是在問雲淵，不如說是在喃喃自語。既然雲淵早已曉得本身入魔複仇的執念皆是笑話，那麼他一開端便能點出究竟使本身消逝，讓魔君之位空懸。為何恰好又拖了兩年？

“你冇有賠上百萬人，不過是賠上本身……”玄德看著青年的背影，平複情感也起家回營。

“我啊……從未說過本身要成為魔君。”雲淵目光放空位聽著玄德的猜想，終究回了一句。魔君上輩子直接害了他阿姐，又一手促進人族的大難，光是憑這兩點，雲淵也不會讓他如此等閒消逝。留著玄德的性命不但是為了以後的打算，亦有讓他咀嚼絕望痛苦的設法。

“我傳聞當年殿試之時，秦國的君主問了你一個題目。”玄德語氣裡倒冇有甚麼被算計的恨意，現在如許的結局對他來講並不糟。罪孽洗刷不掉，起碼還在死前能為當年他與武清所保護的人儘最後一份力量。

天氣已晚，再不回營帳怕是魔將們要急了。

“哈哈哈，一個醉字，怕是又要送了幾十萬性命。”這般話語傳出去怕是會讓世人氣憤，可在玄德看來卻儘是觸目驚心。他彷彿看到了阿誰男人用血代替淚水，將悉數苦痛化作自我嘲弄。

“每日都能聽到熟諳的號角聲，我早說過，冇有比這更能穿透靈魂的聲音了，那小我就是不信。”

雲淵沉默地看著他神采的竄改，冇有半分動容。

“傳聞比來人族呈現了一種叫‘詞’的東西？我也來做首詞吧。可惜我不過是一介武夫，寫了聊以自娛，如果那小我在，怕是能作出斑斕詩詞。”

盒子裡裝著一摞極舊的紙張，上麵是用凝固的血液書就而成的瑣細筆跡。

寫到此處，再無下文。玄德手中伸展開的血跡與武清的筆跡融為一體，他周身的魔氣一度變得透明。一個恍惚不清的“好”字淹冇在唇齒間。

“山盟雖在，人空瘦，莫得留……”玄德穩著聲音唸完了武清順手寫的詞，隨後不自發地輕斥了一句：

“酒入豪腸苦咽喉，多煩憂；百歲以後，有淚難流，一回醉、身歸何樓？”有些事顛末再悠遠的時候也不會淡卻，反而愈發清楚濃厚。再多的酒水不過是苦了咽喉，徒惹煩憂，現在連墮淚的滋味都忘懷了。不知我武清，是否另有迴歸人族故鄉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