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疏笑了一聲,可貴乖順地點了點頭。
但任是江湖人再如何驚詫、再如何瞠目結舌,對於本日的苦痛巷卻美滿是冇有半點影響――神侯府與對門的柳宅俱是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
無情進了屋,就見柳沉疏正捧著杯子坐在案邊,桌案劈麵放著的另一個杯子裡還冒著熱氣,明顯是纔剛接待過客人――無情想起先前在門口碰到的那人,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柳沉疏的態度實在是算不上好,方應看卻彷彿半點都不覺得忤,有些內疚地抿了抿唇、悄悄笑了起來:“隻要柳女人領我的情、給我幾分薄麵就夠了。”
“方應看來找你?”
饒是柳沉疏早已看慣了穀中同門和無情這般俊美的男人,卻也確切不得不承認,方應看笑起來實在是極都雅的――似是有一種介於男人和少年之間的活潑與純真,令人不自發就心生好感、感到分外樸拙。
多是承諾和蘇夢枕和好,那麼這齣戲就是白搭工夫;如果回絕,就是不給方應看麵子――這倒還是主要的,重如果的即便是回絕了、非要誇大與金風細雨樓結下梁子,也一定就會減少他的迷惑和猜忌――以是柳沉疏乾脆既不承諾也不回絕,乃至在方應看提起的時候都未曾有過起火的表示,隻是神采與字裡行間都帶著模糊的諷刺與不屑,雖冇有駁了方應看的麵子卻也冇有多少顧忌――讓他感覺她自大高傲、率性妄為,如此一來和蘇夢枕俄然間毫無前兆地反目成仇,便也不是甚麼變態的事了。
柳沉疏昂首看了他一眼,一邊另取一個潔淨的杯子給他倒了杯茶,一邊忍不住嗤笑一聲:“他說――來給金風細雨樓賠罪,但願我和蘇夢枕能夠冰釋前嫌。”
方應看點頭。
十月初二,已經沉寂了好一陣子江湖上俄然又炸響了一聲驚雷――時隔兩月不到,纔剛辦過喪事的神侯府卻又要結婚了。娶妻的人是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都說無戀人如其名,夙來毒手無情,現在竟是俄然娶妻,本已充足讓人不測,但是和另一樁動靜一比起來,卻又是立時就顯得合情公道了起來。因為那另一樁動靜倒是――無情這的新婚老婆,恰是疇前風騷之名滿江湖的“柳公子”、現在的“柳女人”――柳沉疏。
為金風細雨樓賠罪?柳沉疏心底暗自“嘖”了一聲,麵上倒是分毫不顯,隻微微搖了點頭,淡淡道:“確切是我欺瞞在先,她們怪我也是理所該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