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已經沉寂了好一陣子江湖上俄然又炸響了一聲驚雷――時隔兩月不到，纔剛辦過喪事的神侯府卻又要結婚了。娶妻的人是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都說無戀人如其名，夙來毒手無情，現在竟是俄然娶妻，本已充足讓人不測，但是和另一樁動靜一比起來，卻又是立時就顯得合情公道了起來。因為那另一樁動靜倒是――無情這的新婚老婆，恰是疇前風騷之名滿江湖的“柳公子”、現在的“柳女人”――柳沉疏。

“他倒是八麵小巧，一個都不獲咎。”柳沉疏回想著先前那人抿著唇笑容內疚的模樣，忍不住摸著下巴悄悄嗤笑了一聲，“傳聞他和蔡京的乾係也很不錯？”

柳沉疏也笑，鳳眼微挑看他一眼，俄然略略傾身湊了過來，決計抬高了幾分的聲音聽起來似是帶著一股彆樣的旖旎：“我如果真的率性妄為――大捕頭現在……隻怕是早已被我吃乾抹淨了吧？”

方應看仍舊好脾氣地笑了一聲，起家告彆。

――江湖人的口舌夙來比甚麼都快，無民風且要起三尺浪，更何況是“柳沉疏與蘇夢枕一朝反目”如許的大熱烈？即使是空穴來風，說不定終究也要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更不要說當時的景象清楚就已是很多人親眼目睹，天然堅信不疑。但不管是江湖上還是朝堂上，老狐狸們卻絕冇有這麼輕易就能信賴的，最多不過是將信將疑――以是幾人早就心知肚明，必然會有人前來摸索真假，隻不過當時統統人都冇有推測，方應看竟會“紆尊降貴”、親身來做這件事。

柳沉疏漫不經心腸衝他揮了揮手、意味性地客氣了一句：“小侯爺慢走。”

柳沉疏雖是對方應看的“要求”不置可否，但方應看彷彿並不介懷――柳沉疏之以是曉得這些，是因為連日來爭辯不休、風波不竭的江湖彷彿是一下子就沉寂了下來，纔不過是兩三日的工夫，關於她的那些流言流言卻已是儘數銷聲匿跡、全然找不到半點陳跡，就彷彿不久火線才掀起的那場風波的確就是一場錯覺、現在已然被統統人完整淡忘了普通。

輪椅上的人一樣向他點頭請安，倒是神采淡淡、麵色清冷――馬車與輪椅就此擦肩而過。

方應看點點頭，神采安閒地出了屋子，然後就在柳宅的大門口聽到了一陣輪子軋過空中時有節拍的軲轤聲。

方應看點頭。

多是承諾和蘇夢枕和好，那麼這齣戲就是白搭工夫；如果回絕，就是不給方應看麵子――這倒還是主要的，重如果的即便是回絕了、非要誇大與金風細雨樓結下梁子，也一定就會減少他的迷惑和猜忌――以是柳沉疏乾脆既不承諾也不回絕，乃至在方應看提起的時候都未曾有過起火的表示，隻是神采與字裡行間都帶著模糊的諷刺與不屑，雖冇有駁了方應看的麵子卻也冇有多少顧忌――讓他感覺她自大高傲、率性妄為，如此一來和蘇夢枕俄然間毫無前兆地反目成仇，便也不是甚麼變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