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疏歎了口氣,仍舊拍著懷裡人的背,淡淡道:“可惜——你已經冇有機遇將這件事奉告彆人了。”
話音剛落,屋裡立時就響起了“哐當”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世人循名譽去,就見東堡的副堡主“逢打必敗”鄺無極不知為甚麼竟是失手摔碎了手裡的茶杯,現在神采古怪鎮靜,活像是見了鬼普通。
柳沉疏對著他點了點頭。
她出去時無情已經將江府的下人叫了出去,正在清算清理房間——柳沉疏隻笑著與他對視了一眼,見他眼底的神采半是無法半是感喟,也未幾話,對著下人交代了幾句後便和無情一起分開了江府。
江愛天的神采仍舊帶著諱飾不住的驚駭與慌亂,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與哭腔——但這話,卻無疑就是在擁戴著“柳沉疏一來便殺了凶手”的話。她雖是嬌縱了些,但卻畢竟還是極聰明的。
——無情俄然俯了身,在她的額頭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隨之在耳邊響起的,是清冷中模糊帶著和順的嗓音:
“像你這類人——還能算是人嗎?連禽獸都尚且不如,此時不除,更待何時?更何況——‘四大名捕’的名頭叫久了,莫非你就真傻了、當他是淺顯的捕頭不成?他身負禦賜‘平亂玨’,素有先斬後奏之權——殺一個禽獸不如的犯人,有何不成?”
“冇、冇甚麼,手滑了一下罷了!”鄺無極哈哈嘲笑了兩聲,撓了撓頭,“你們持續說——凶手如何樣了?”
“我早已說過不必介懷,”兩人沉默了半晌,無情可貴地先開了口,“他們若感覺我們是斷袖,那就由得他們去說吧——如你所說,彆人如何,與我們何乾?”
柳沉疏明顯也是極明白這個事理的,終因而沉默了下來——很久後苦笑著歎了口氣,正要起家去外頭駕車,麵前倒是俄然間投下了一大片暗影。
柳沉疏笑了笑,看向無情的視野裡有了幾分無法和歉意——無情抬眼與她對視了半晌,安靜地搖了點頭,眼底少見地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
奚采桑的神采一刹時青白交叉,臉上的神采又似是驚駭又似是怨毒,猙獰得幾近已看不出本來的麵孔,卻又聽得柳沉疏似是頗感好笑地輕笑了一聲,而後俄然話題一轉,不緊不慢道:
柳沉疏點著頭笑了笑,再一次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安撫著:
無情雖有可先斬後奏的“平亂玨”,但畢竟是公門中人,不成濫用權柄、暗裡用刑。裡頭幾個耍把戲想要抵擋,不得已隻能當場格殺。但他出來時奚采桑已是被點了穴道、毫無抵擋之力,按律該當是送交官府、依法訊斷;但依著無情的性子,如許喪芥蒂狂的凶徒,為了以防他們將來仍有機遇脫身、為禍江湖,必定也是會當場格殺的——一旦傳出去,必定會有人藉機罵他濫用權柄、目無國法,無情雖不放在心上,柳沉疏倒是不想他遭到這些無謂的非難和詰問——乾脆就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搶在他前頭做完了統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