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彷彿俄然就有些明白他為甚麼這麼受女孩子的喜愛了。
柳沉疏的聲音微微頓了頓,深深看了無情一眼,而後才漸漸接了下去:“――心神耗損過巨。”
這當然是一個極其漂亮的男人,但實在他第一眼看去的時候,最早重視到的卻並不是他的邊幅――他身上那種氣質實在是過分特彆和激烈,乃至於長相究竟如何,反倒就不那麼惹人重視、甚而在不自發間就被人忽視了。
無情在原地略略停頓了半晌,到底還是鞭策了輪子,坐著輪椅不緊不慢地行到了那兩人的跟前,低頭去看棋局。
這一局棋下了很久才結束,無情就這麼耐煩而專注地看著兩人的比武、觀棋不語――料想當中地,柳沉疏到底還是略輸一籌。但她也全不在乎,大風雅方地就認了輸,伸手清算起了棋盤來。
無情點了點頭,神采安靜,彷彿並不如何在乎;柳沉疏悄悄歎了口氣,冇有多說――兩人都覺得這一點已到此為止、不必再提,誰想諸葛先生倒是俄然開了口:
她本是女子,隻是孤身在外多有不便,每逢出穀便向來都以男裝示人。穀中有精通易容的師長,又教她對五官也略做了些潤色,使得看起來更加結實一些、不顯女氣;乃至還教會了她將嗓音抬高、聽起來與男人普通無二。現在到了大宋,處境還尚且不明,她便也乾脆就保持著男人的身份、靜觀其變。
――無情的智計,一貫都是聞名江湖的,但這也給他本就比平凡人衰弱很多的身材形成了更大的承擔。
“破案首要,身材卻也不能不養。我看邇來江湖上倒是可貴安靜,即便有案子也可先交與你三位師弟――崖餘,你就臨時歇息一陣吧。重擔在身,將來少不得你耗操心神,病癒隻怕是有些困難,現在能養一時便是一時吧。”
無情在看柳沉疏,柳沉疏這會兒卻也一樣在看無情――究竟上柳沉疏至今都還感覺有些雲山霧繞、茫然得很。她本是大唐開元年間生人,師從的是武林“六派”之一的萬花穀。萬花穀乃是秦嶺青岩當中的一處深穀,穀中自穀主以下,有琴、棋、書、畫、醫、工、花七聖,她恰是花聖宇晴座下弟子,屬芳主一脈。兩個多月前她出穀至山中尋花,不料花未尋到,下山時卻發明城鎮竟全都已經變了模樣,一問方知此時已是大宋年間――轉眼已是數百年物換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