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無情不緊不慢地落下一子,像是俄然想起了甚麼,隨口問道,“對門的藥鋪……”
“這陣子你剛好出門辦案,也難怪還不曉得,陳掌櫃賣了屋子回籍養老去了,”諸葛先生也落下一子,像是想到了甚麼風趣的事一樣忽地笑了起來,“新鄰居倒是個成心機的人。”
無情自幼遭遇巨劇變,雙腿殘疾、連同內臟也受了毀傷,冇法修習內力,倒是以莫大的毅力與資質,練成了獨占的輕功與暗器伎倆,更兼博覽群書,構造陣法、奇門遁甲、兵法韜略無一不精,棋力自是也非常了得,一時候與諸葛先生棋逢敵手、難分高低。
粉衣女子微微一愣,隨即忍俊不由,也輕聲笑了起來。另一邊的黃衣女人卻似是有些急了,忍不住悄悄跺了頓腳,脆生生道:“那我呢?我也想買一盆花歸去養,沉疏哥哥替王姐姐挑了,如何不替我挑呢?”
四名青衣孺子抬著一頂紅色的肩輿,穩穩鐺鐺地停在了諸葛神侯府的門口。
諸葛神侯座下共有四名弟子,破案無數、譽滿江湖,時稱“四大名捕”。大家的原名叫甚麼現在已少有人提及,但是“無情”、“鐵手”、“追命”、“冷血”這四個外號卻反倒是響徹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轎簾被翻開,肩輿裡的人終究也漸漸地顯出了真容來――出乎料想地,竟是個格外俊美的青年,看起來約莫隻要二十歲出頭的模樣,身形略有些削瘦,劍眉星目、神采冷峻,眉宇間帶著一股淩厲的殺氣與傲意。
果然是風騷多情……無情皺著眉頭轉動著輪椅的輪子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沿著來時的路原路分開――仆人既已有客,他便也隻能他日再來了。
那女人頓了頓,而後聲音更小,卻也更加和順:“公子若喜好我家的酒,過幾日來時我替公子捎上幾壇可好?”
無情本來冷峻的神采不由自主地略略溫和了幾分,轉動著輪子順著花香持續往裡走去。
這路公然是通向院子的,圍牆算不上太高,但是一牆之隔,卻彷彿隔開了兩個季候普通――牆外的街道之上秋風蕭瑟、枯葉凋敝,這院內倒是種滿了各種競相開放的鮮花,錯落有致、相映成趣。而那一大片花叢之前,卻正立著三道人影――
盛崖餘,恰是無情的原名――這些年“四大名捕”的外號更加清脆,除了諸葛先生,已再冇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黃衣女人立時就清清脆脆地笑了起來,接過花盆緊緊抱在懷裡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