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方纔撿起來的筆再一次脫手摔落。
這句話也不曉得是在答覆她那句“我喜好她”還是“女孩子本就是該被體貼庇護著的”,柳沉疏的身形倒是驀地一僵,手中的筆“啪”的一下摔落在桌上。柳沉疏低咳一聲伸手去撿,卻聽無情清冷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無情淡淡應了一聲,透過紅色的轎簾,能瞥見一旁那道墨色的人影,身形微微有些生硬,背脊倒是挺得筆挺。
有些事,她雖隻能埋在心底不能說出口,卻畢竟……還是有人能曉得的,固然――他或許隻是曉得她表情不好,卻不曉得她究竟是因為甚麼而表情不好。
――但如許,也就已經充足了。
柳沉疏歎了口氣,當天下午終究還是和無情以及他身邊的四劍童一起出了都城,趕往北城舞陽城。
“希音看著清冷,實在純真得很。”
無情看了她一眼,微微皺了皺眉。
無情點點頭,少見地擁戴了一聲,神采間也多了幾分感慨之意,卻又模糊帶著不易發覺的迷惑:
話雖是這麼說,可當無情就這麼一陣見血、一語中的地指出她表情不好的時候,她竟感覺像是渾身一輕,整顆心也都像是完整鬆了下來,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
所謂的“四大天魔”,是指“姑、頭、仙、神”四人――魔神淳於洋、魔仙雷小屈、魔頭薛狐悲以及最後一名魔姑。前三人雖也江湖聞名、令人聞風喪膽,但傳聞卻都比不過最後一名魔姑,那魔姑傳聞是個年逾半百卻仍年青貌美的女子,至於究竟是甚麼模樣、叫甚麼名字,倒是誰也不得而知,因為與她交過手的人,無一例外全都不在人間、並且死狀極其慘痛。
柳沉疏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一雙鳳眼眼角微挑、更顯狹長,透出了幾分滑頭和意味深長來。
蘇夢枕的病雖還是茫無眉目,但幸虧已臨時穩定了下來,柳沉疏略做考慮,下午還是去了一趟金風細雨樓,清算了東西搬回了苦痛巷,改成每三日去一趟玉泉山。
看著小道姑嚴厲筆挺的身影完整消逝在劈麵的大門當中,柳沉疏終究還是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點頭,半晌後倒是俄然微微一頓,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垂下視線暴露了一個無聲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