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屬領命。”狄仁傑得了便宜就賣乖,晃了晃手上的瓷瓶笑道:“多謝大人體貼。”
狄仁傑見尉遲真金眉間又升起一絲迷惑,便解釋道:“那西域火龍油本是透露即燃,現在竟然遺留鴻臚寺卿官袍碎片,這油必然不是自鬼市百貨張那處得來的。至於那沉香,既然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賺這錢,必然是你我冇法等閒查得的,要想査這林邑沉香的銷路,必然要從彆處動手。先前覺得朱雀案與私吞貢品案能夠歸作一起偵破,但現在看來,固然二者連累甚廣,但亦可分個擊破。”
“大人可記得在白紗樓瓦頂見到秦榛時的景象?”狄仁傑說著便回過甚去,往黑布上瞥了一眼,“腳步不穩,行動遲滯,一副惶恐失措的模樣。要說是他從鬼市引著我們去白紗樓,幾近不成能。如果如此,他定能來去自如,現在也不消橫屍於此了。”
“如果同一撥人,為何行動要用兩種暗器?按理說他們現在尚未透露身份,底子不必特地如此為之,以是今晚我們碰到的是兩撥人。”狄仁傑一指桌上那枚冇開鋒的四角釘,神采莫測道:“並且用這枚鈍釘的,是位女子。”
“部屬猜測,是嫌凶叮嚀眼線尾隨我們進入鬼市,監督我們一行人的一舉一動,如有異動,馬上誅殺。以是,鬼市遇襲,便是部屬問起‘沉香’二字觸發的。那嫌凶佈局公道,可惜便可惜在,漏算了大人的才氣。”
尉遲真金雙眼炯炯,直勾勾盯著狄仁傑,手上卻伸上來,替狄仁傑沏了一杯香茗。
“恰是。”狄仁傑道,“大唐有派專員至林邑監督沉香蒔植出產,而打壓本地百姓以榨得點油水之事亦非甚麼新奇事。”
尉遲頓悟道:“林邑人?!”
“何出此言?”
尉遲真金猶自考慮,手上卻不斷。他放下茶壺,一雙有神碧目裡映著燭光,直直對上狄仁傑雙眼,又問:“你不是說過得跟著這賊豎子査嗎?怎現在又變了套說辭?”
“你猜……”尉遲未將話點破,決計讓狄仁傑往下說。
狄仁傑掂了掂手裡的瓷瓶,裡頭的藥約摸隻剩下小半,怕是那人平時貼身留著用的療傷靈藥,現在卻被用去大半,可想那人常日裡受傷之多……
“狄仁傑,幸得你還在!”沙陀吃緊跑來,獻寶似的從懷裡取出一個大瓷瓶,塞在狄仁傑手裡,“這瓶子倒讓我好找,花了點工夫。這但是我徒弟親身配的正骨藥,不是我誑你,便是骨折也能接返來,不出七日,又能推犁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