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轉頭看了尉遲真金幾眼，並未在他身上發明打鬥的陳跡，便放心前行。

“狄仁傑！”沙陀恰時呈現，化了一場欲來的暴風雨。他扔了手上裝滿井水的竹筒，連跑帶跳的來到狄仁傑麵前，對狄仁傑又摸又捏，然後驚呼道：“肩骨錯位！你受傷了？！”

“有勞。”狄仁傑鬆開牙關，甫一昂首便看到尉遲真金盯著他的肩周處看，身後用小銅爐燒著的茶沸了也渾然不知。狄仁傑可貴見他走神，便覺好笑，悄悄看著方纔還劍拔弩張的大理寺卿好一陣子，才語帶笑意地提示道：“大人，水沸了。”

狄仁傑一杯香茗飲儘，放下茶杯道：“讓大人先返來，當然是為免途中多肇事端，讓賊人團夥有機可乘，將夥黨屍首奪回。”

“小事，死不了。”狄仁傑含笑，按著沙陀的肩膀將他拉開，“待會兒你替我接上便是。”

尉遲真金聞言，嘴邊的笑容早無了蹤跡，又擺出那副當真模樣來：“何出此言？”

尉遲真金忽地回身，右臂一震，掌風一掃，方纔還放在銅爐上的紫沙壺便挪了位，穩穩鐺鐺落在狄仁傑麵前的矮桌上，少頃又以指彈來絳紫白裡的茶杯，蕭灑一撩長袍下襬，翩然坐到矮桌後的藤椅裡，大掌一攤，嘴角帶著一抹淡笑道：“自便。”

狄仁傑笑著彆開眼：“部屬失態，望大人包涵。”

“為何有所坦白？”尉遲真金目不斜視的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天後命你我不分職位凹凸合力破案，並非賜賚你坦白的權力。”

他本想身為大理寺卿，雖剛正不阿，但位置高位，也多少有點為官的油滑。可現在見了尉遲真金，說他是個隻懂嚴吏酷刑的木頭人不當，但說他是個豪情用事的婆媽之輩便更加失準。若真得描述他的為人，倒是比作那刺蝟較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