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籠以一條木橋與對岸連接,並且籠大無門。汪驢走在前頭,三兩步就跳進木籠內,扯著嗓子大喊:“百貨張,冇死就快給我出來,我先前找你要的龜茲安眠香給我弄來了嗎?”
汪驢邊走邊說,不消半晌,幾人已經走到陸地絕頂,再往前一步便是烏黑不見底的河水。
“不錯!”汪驢一捋麻花胡笑道,“哎呀,幸虧趕得上。”
哪知過了好久,也無人出來應對。
一行人上了岸,擺渡人當即撐動木漿,邊撐船邊以那把滲人的聲音幽幽道:“入鬼市,莫轉頭……”不過半晌便淡出世人視野,消逝在黑霧當中。
狄仁傑聞言,頓時靈機一動,伸手攬了尉遲真金的腰便往前走了一步,恭敬道:“鄙人吳添富,是倒騰絲綢度日的。此行目標無他,隻為我夫人求一特彆香料。實不相瞞,我夫人出身西域外族,移居長安後便一病不起,更是一夜之間成了啞巴。聽聞隻要燃此香料,整天以此熏香才氣夠治癒。枉我經商走遍天下,何如都冇法為愛妻尋得一貼靈藥。剛巧一次北行經商,展轉探聽到有鬼市這一到處所,便如何都要來尋上一次。”
其他三人在忽明忽暗的地下水洞中前行半晌,終究來到一個由大小是非不一的圓木搭建成的大木籠前。
四人上了船,擺渡人便當即擺著槳使船前行。
狄仁傑定了定神,趕緊跟了上去。
狄仁傑暗道不好。西域服飾固然布料較多,但是鮮少有以黑紗遮麵者。他感到懷裡之人渾身一僵,隻怕尉遲真金先要繃不住,情急之下卻見腦海裡靈光一閃,脫口便道:“我愛妻故裡多有黑衣大食移居者,久而久之,遂成風俗。現在固然移居長安,卻因怪病纏身,麵貌大變,不得已再以黑紗遮麵,怕嚇著人。”
尉遲真金聞言,眼中精光一閃,也踏上木橋跟著汪驢前行。
“百貨張?百貨張?”汪驢叉著腰在原地轉了幾圈,然後俄然止住步子,又敏捷往一個堆滿貨色的角落竄疇昔,行動利落地將埋在木板之下的東西扯了起來。
擺渡人聽了,又打量了岸上一行人好一會兒,才道:“汪賴驢子,先交五錢銀子,恕不拖欠。”
汪驢先一步從木船跳登陸,沙陀緊跟厥後。
尉遲真金忍氣吞聲,但在心底倒是發了狠:狄仁傑,你此次但是欠本座太多了!看你如何還!
狄仁傑收回視野,又看向站在水邊的汪驢:“接下來,還請汪大夫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