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現在人來到了,但心仍然是忐忑的。他遠遠瞧得宅子裡靜得出奇,昔日曬在門外的草藥現在也不見了蹤跡,彷彿好久都未曾有火食普通。
“時候緊急,不容再拖,馬上上馬。”尉遲見沙陀跑出來,立即調轉馬頭,“去前麵帶路!”
沙陀聽了,很久纔不情不肯地轉過身來看著狄仁傑:“我……我這就去穿衣洗漱!”
“拖泥帶水!”尉遲真金瞥他一眼,率先邁步分開前廳。
尉遲表示狄仁傑讓開,然後真金麵無神采地站在床邊,沉聲道:“沙陀忠,若你再不起來,本座就當你無端曠工,今月俸祿全扣。”
尉遲瞪他一眼:“如何,何時輪到你來經驗我?他是我大理寺的醫官,就是我的部屬,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木不雕不成材,本座亦想他能早日獨當一麵才峻厲要求,何錯之有?”
狄仁傑與尉遲綁好了馬,也走到沙陀身邊,見沙陀叫了好一會兒門也無人來應門,不免心生迷惑。
狄仁傑為他選好了馬,早早就和尉遲各自騎在頓時等著沙陀出來。
狄仁傑退後幾步環顧四周,又道:“門上並無蛛網,申明這幾日另有人自此處出入,能夠可巧王太醫外出采藥了吧?”
尉遲撇嘴斜睨他,語氣不善道:“你這是何意?”
“你!”尉遲不料威脅無用,氣得直瞪眼,“朽木不成雕!”
沙陀趕緊翻身上馬,坐穩以後又忍不住道:“大人又不是初次去,為何……”
不料話未說完,就聽得院內一陣巨響,四周頃刻間掀起一陣沙塵。
尉遲望屋裡瞧了一眼,睨著他問:“你多久冇來了?”
尉遲甚為受用,麵色稍霽,但仍然冷哼一聲:“多餘!”罷了就生硬著回身,邁步分開。
“理應住這。”沙陀麵露難色道,“徒弟不喜與宮中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同事,便奏明聖上調出太醫署,來此處長住。”
狄仁傑坐在沙陀的床邊無法地搖了點頭,正要再次喚他,就被尉遲真金按住了肩膀。
狄仁傑歎了口氣,站起來對他一拱手,道:“大人所言極是。隻是大人可曾聽過‘過剛易折’?法律不過乎情麵,鄙人擔憂大人過分嚴於律己,會適得其反罷了。”
“沙陀,沙陀!”
沙陀說到底還是驚駭尉遲真金的。但若要比較起來,他徒弟王溥王太醫,倒是比尉遲真金更加可駭的存在。
三人一起疾走,不消一炷香的時候便來到王溥私宅。
沙陀接過仍然有點燙手的肉饅頭,一時候百感交集,看著狄仁傑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