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忙起來追在尉遲身後，不料尉遲愈行愈快，完整不等他，先一步走下石階。

武後與太卜署的人聞聲趕緊走到桌旁，發明長桌本來擺放白玉碗的處所，隻遺下一片龜板碎片。

狄仁傑趕緊將布包收起，詰問道：“你聞出來是甚麼了嗎？”

沙陀糾結道：“似曾瞭解……印象中感覺，這些灰燼的味道，不像是中原的東西，但我又說不清個以是然來……”

“大人！”

“龜卜之儀……在灼契之時而龜板炸裂，是為，是為……”

沙陀麵露難色，先是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搖點頭。

“領命退下吧。”武後一拂袖，由勞太一攙扶分開。

狄仁傑皺了皺眉，將手裡布包交給沙陀，又叮嚀道：“千萬保管好，等我們返來。”

武後聽完，眉頭幾近要擰成一團，鳳袍繡了金線的袖口也被她緊緊揪著，不覺間金線已經割破了指腹，鮮血敏捷在袖口染了一塊。

勞太一點頭伴在武後身邊，恭敬道：“統統籌辦伏貼，隻等天後鳳駕。”

“上來。”武後視野一轉，睨向一片狼籍觀星台，“本日你們太卜署如果能說出個以是然來，我便不再究查，如果說不出來……”她瞬色一變，再看向世人，眼裡已經多了陰狠：“我大唐，也不養廢料。”

“朱雀？！”武後一驚，回身瞪他。

武後仰首伸眉走出寢宮，隻見內裡已有金頂布輦候在石階之下。

勞太一心中一驚，自知事情瞞不住，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和盤托出：“回稟天後，聽朱雀門保衛來報，昨夜，天街上……呈現了朱雀聖獸……”

中午剛過，武後小憩方醒便喚來侍女替她梳洗穿戴。

武後回身，站於日晷之前，極目南眺：“剋日都城以內，可有肇事？”

勞太一心中戰鼓直擂，但事到現在隻能照實答覆：“稟天後，恰好位於長安城外正南邊向……”

勞太一趕緊掌嘴，又賠著笑道：“主子癡頑。”

“大人，大人。”狄仁傑輕跳幾下，攔在尉遲麵前，“大報酬何一言不發？”

太卜丞雙腿一軟，一下撲到地上，顫聲說：“回稟天後……”

觀星台上統統人屏氣凝神，不發一言的盯著置於龜板中間熊熊燃燒的火球。

狄仁傑暗道本來是這茬，如此便豁然開暢道：“大人此言差矣。因果循環，冥冥中自有定命，怎可將這統統都歸咎於部屬身上？莫非事到現在，你還記取當初霍義在蝙蝠島上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