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手握刀柄,仍然對他一揖:“尉遲大人,部屬來遲,望大人恕罪。”
尉遲真金往前走了幾步,嘲笑一聲:“無所不能的狄仁傑本來除了不會水以外,還整天不能完成額定事情,那我大理寺要你何用?”
大理寺裡除了守夜的前堂有些許亮光,其他房間幾近是烏黑一片。
尉遲剜他一眼,便握著劍柄稍稍側過身,瞭望著不遠處的湖水,號令道:“脫衣。”
“狄仁傑!狄仁傑!”尉遲真金用力拍打著狄仁傑的臉,乃至還揪了揪他的鬍子,皆是徒勞。尉遲趕緊將他翻過來置於腿上,使力拍他的背,“你說你這個廢料!如何連鳧水都不會!”
來人一身暗花黑衣,燭光下未戴官帽的髮絲泛出紅光,雙眸亦是那湖水普通的湛藍。狄仁傑對尉遲真金一揖,恭敬道:“大人纔是,夜已深,為何仍穿外套呈現在藏帖房?”
“回,回大人……”狄仁傑抹了把臉,“尚好。”
“哼!”尉遲將他從腿上推下去,單獨站起踱至岸邊將方纔卸下的是非劍重新彆在身上。
尉遲眉頭舒展,圓目藍瞬望向皇城的方向。隻聽他緊握劍柄道:“帶路。”
狄仁傑再一揖,低聲道:“大人賢明,部屬任寺丞一年以來皆是如此,大人又何必夜夜來挖苦我?”
“切莫用心!”尉遲浮在原處,離遠就看到狄仁傑心不在焉,便往已經遊遠的人吼了一聲。
“鐺!”幾近是聽到聲音的同時,狄仁傑腰間的短劍就出了鞘,手臂一轉,反手擋掉了守勢。
狄仁傑被他一吼,忍不住轉頭一望,不料湖裡藻荇交橫,一不留意就被勾住了腳腕。奇特的是這水草就像長了力量一樣,任他如何撲騰都掙不開。
狄仁傑隻好服從,儘能夠遵循尉遲的號令去做。
狄仁傑一抹臉下水滴,笑道:“謝大人!”
尉遲瞪他一眼,正要邁步往大理寺方向走去,不料小道絕頂率先呈現一道人影。見那人一身靛青官衣,且來勢洶洶,讓狄仁傑就有種不妙的預感。
尉遲真金瞋目圓睜,斥道:“猖獗!我……”
夜已深沉,漏壺上已是醜時的時候。
狄仁傑從水裡浮了起來,抹了把臉纔回道:“部屬實在不識水性,又不得方法,實在難以把握。”語畢還在水裡撲騰了幾下。幸虧時已近立夏,湖水不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