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從水裡浮了起來，抹了把臉纔回道：“部屬實在不識水性，又不得方法，實在難以把握。”語畢還在水裡撲騰了幾下。幸虧時已近立夏，湖水不算冰冷。

不料尉遲不笑反怒，往他肩膀推了一記，斥道：“笑甚！放鬆！”

“大人！大人！不好了！”鄺照在尉遲真金麵前刹住腳步，鎮靜一抱拳，複道：“大人！不好了！”

大理寺裡除了守夜的前堂有些許亮光，其他房間幾近是烏黑一片。

狄仁傑恭敬道：“是，大人。”其實在龍王案裡深知本身不識水性是大忌以後，他已抓緊練習，現在雖說不上得心應手，但也早已習得在這水裡行動的一招兩式。

尉遲真金不悅道：“身為大理寺寺正也冇個該有的模樣！好好說話！”

狄仁傑鬆了口氣，搖搖擺晃的站起來，朝尉遲喊道：“謝大人拯救之恩！”

狄仁傑在水裡浮沉幾下，又道：“已可倒背如流，但實際操縱仍不順手。”

狄仁傑再一揖，低聲道：“大人賢明，部屬任寺丞一年以來皆是如此，大人又何必夜夜來挖苦我？”

公然幾下下去，狄仁傑就將一肚子的水吐了出來，迷含混糊地規複了認識。

尉遲真金手握兩柄短劍，不悅道：“慢了！再來！”

在大理寺任寺丞將滿一年，除卻平常事件，他幾近每晚都要來此處查閱大理寺的奏貼。實在早在龍王案之前他就應到大理寺報到，不料途中偶遇人販綁架花魁，以後更是主動捲入了龍王案……

尉遲真金離遠看了，兩條赤眉不由擰成了倒八，邊點頭邊大步行至岸邊，往湖裡喊：“狄仁傑！你是生性癡頑還是如何？為何習水一載仍連狗刨都不會？”

狄仁傑被他一吼，忍不住轉頭一望，不料湖裡藻荇交橫，一不留意就被勾住了腳腕。奇特的是這水草就像長了力量一樣，任他如何撲騰都掙不開。

尉遲轉念一想，龍王案以後已入秋，湖水冰冷，除了教他一些方法口訣以外，現實在水裡遊的次數屈指可數，因而並未發難：“我教你的口訣方法你可有服膺於心？”

夜已深沉，漏壺上已是醜時的時候。

翌日，狄仁傑依約來到大理寺四周的湖邊，前腳剛落定，後腳尚未抬起，就聞身後傳來破空之聲，劍鋒殺氣直逼後頸。

尉遲瞪他一眼，正要邁步往大理寺方向走去，不料小道絕頂率先呈現一道人影。見那人一身靛青官衣，且來勢洶洶，讓狄仁傑就有種不妙的預感。

狄仁傑伸手重撫，固然隔著油紙，但裡頭的東西仍然溫熱。輕展油紙，發明裡頭公然是他喜吃的五指毛桃烤雞，但此物隻能在城東的東市買得，並且非常脫銷，要趕在售罄之前從城北奔至城東，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