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錦衣人斜過眼瞥了呂蒙一眼,似笑非笑道:“布商?”
他對待蘇嫵倒是極其客氣,將刀換到左手,方纔伸出右手去拉蘇嫵,他本來就生得俊美,這般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倒真像對待愛侶普通,他與蘇嫵邊幅都極其超卓,站在一起如同一雙璧人,竟也非常相配,隻是中間的呂蒙咬牙切齒,隻感覺這甘寧笑得極是可愛下(河蟹)流,恨不得把他伸出來的賊爪剁下來喂狗。
那甘寧性子本就暴烈,自發得放船上的人一馬已是開恩,見他們不識好歹,頓時麵色轉冷,手腕一翻便要出刀,隻是他刀還未曾提起,蘇嫵已是盈盈從呂蒙前麵走出。
他的聲線降落美好,還帶著一絲蜀音,呂蒙聽著這聲音,眼睛忽而睜大,一個名字已是脫口而出:“甘寧!”
箱子開了,呂蒙又走到最右邊那口箱子旁,彎身將上麵的布料扒開,暴露了內裡的一隻小木箱。他將這小木箱平舉,又大聲對劈麵主船上的人道:“這五箱錦布,並這一盒金餅,便是小弟一點情意了。”
他見蘇嫵眉如春山,眼若橫波,極山川秀色於一身,隻覺神明開暢,心搖意馳,越看越是歡樂,麵上也不自發掛上了一絲笑意。
呂蒙並未喝止那些將甘寧圍住的兵士,固然他的口氣還跟最後一樣的謙虛誠心:“叫兄長見笑了,小弟的確不是布商,而是帶著家人當兵去的。兄長的大名如雷貫耳,如果早曉得兄長在此,小弟必定早早遁藏,定然不敢衝犯於群英。”
刀是利器,那布匹跟著一聲響紛繁碎裂,布帛扯開的聲音伴著他腰間鈴聲煞是好聽,隻是船上的人儘是神采慘白,彷彿這一下不是斬在布上,而是砍在了本身身上。
甘寧由著他說,麵上仍然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等他說完方纔抬眉一笑:“參軍也要帶女眷的麼?”
他對勁地看著麵色微變得呂蒙,目光落在了他手中劍上,冷聲道:“布商可冇有這般利的刀劍!”
呂蒙話音一落,離他比來的幾人便收了劍進了船艙,未幾時便抱出了五個大箱子,呂蒙道了聲“翻開”,那幾人便將箱子開了,暴露了內裡滿滿鐺鐺的布料。
那十幾艘船俱是精麗豪奢非常,並不像簡樸的水賊,但呂蒙在此之前,竟是從未傳聞過淮水上有這麼一撥人,他見那十幾艘船儘皆以中間大船上一華服青年為首,便將目光緊舒展在他身上,悄悄將他的長相記在了心中。
甘寧是南陽人,客居巴郡,是四周馳名的遊俠,他少年時便糾集人馬構成渠師劫掠,因身佩鈴鐺,穿著富麗而被稱之為錦帆賊,他為人極恣情率性,殘暴好殺,本地官員若禮待他,他便傾慕訂交,如果稍有怠慢,便會遭到他的抨擊乃至於家破人亡,隻是他重義輕財,又爽快多謀,周邊少年多願投赴,一時風頭無兩,無人敢纓其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