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了會話,小孩便不著陳跡將話語轉到他的父切身上。
此人眼中並無多少體貼,不像是特地來看望他的。他既自稱為師,那必然是他的教員,楊修了。
曹植垂眸不語。
曹植還是低頭不語,從楊修的方向,還能瞥見小孩麵上似歉疚似委曲的神采。
他能夠用這些時候體味充足想要曉得的東西,但是這讀謄寫字……
這應是一個被寄予厚望的少年,不然不會如此自傲地安撫他。同時他也極禁止一言一行,既有文人的孤傲,又表示的非常得體,可見教誨之人也花了極多心機。
楊修微微睜大眼,眼中略有一分驚奇——他也是真的驚奇了。
“唉……我本來能跟從父親出征的。但是荀大人硬說我還小,父親便不讓我跟了!”他好戰的三哥趴在床邊,雙手托著下巴,低頭沮喪嘟囔:“我纔不小了,哪怕是兩個荀大人也絕對打不過一個我的!”
一旁被忽視的少年現在也拍了拍小孩的肩膀,人小鬼大地歎了口氣:“四弟你公然還是太弱了,三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能單騎射雄鹿了!四弟你不過是從頓時摔了下來罷了,竟然也受了這麼重的傷。”他說著,搖了點頭,當真道:“如許吧,我去和父親說一聲,今後四弟就隨三哥我一同窗習騎射,三哥來教你!”
兄弟倆一個說一個聽,其樂融融。而不幸三哥無聊趴在案幾上,睡的有如小豬。
楊修定定看了他好久,才攏了攏袖子,似漫不經心道:“四公子莫要奉告我,你不但不會背誦了,還不識字了。”
想來這兩個就是上午母親所說的“二哥三哥”了。那麼誰來奉告他——哪個是二哥,哪個又是三哥?
楊修笑了笑:“是健忘了這一篇,還是健忘了全數?”
他愣了半晌,才遺憾般歎了口氣,狹長的丹鳳眼也緩緩眯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呀……”
曹植昂首看了他一眼,又垂眸斂去統統神情,隻淡淡道:“我健忘了。”
半晌,曹植還是不語。
坐在床邊的少年將他扶起來,併爲他墊了一方軟枕,而後才歎了一口氣,似感慨似欣喜:“那便好,孃親這些光陰也累著了。”
臨走之前,二哥又想起了一些事,皺眉提示了他:“對了,母親已奉告楊先生,你傷好以後再去上課。隻不過這位楊先生……算了,過些日子再說吧。”
“四弟感覺如何呢?”左邊的少年坐到床邊,淺笑著淡淡凝睇他,眼中體貼之情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