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甚麼傻話。你幼年才高，該當儘早立下鴻誌纔是。”

“他在易京高築樓台，棄將獨據，本就是自取其亡，不得怨天尤人，”祁寒點頭，歎了一聲，“……我隻盼著，將來阿雲能遇一名明主，方可大慰我懷，這一趟來得便無遺憾了。”他的聲音有些縹緲，被夜風吹得模糊約約，很不逼真。

此事如果可說，他早已說了；恰好它迴旋喉舌，可念，卻不成說。

趙雲抿唇，淺笑不語。眼睛仍盯著前頭門路，手卻朝中間一抬，精準非常地揉上了他的腦袋。

“你最在乎的，是指的人，還是事？”

隻見那人倚著赭紅雕欄，沐在薄暈的月光之下，抬頭昂首望向天空，孤寂清冷的目光有些渙散，臉上說不清是何情感。他光亮無瑕的肌膚，在月光之下彷彿透明，流泛著瑩潤的光芒，令人生出一種吻觸一試，是否能如美玉般冰冷沁骨的打動。

他竟俄然打動起來，伸手掰過他臉頰，直直望住他的眼睛，凜聲道：“我奉告過你，離他遠點兒。”

趙雲寂靜了一瞬，才沉聲道：“恩，返來見你不在營中，便過來看看。”

祁寒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是怕我單獨照顧不好本身？”他不耐地擺擺手，“彆瞎操心了。劉備今已安營羽山，徐州的天將近變了。這類時候，你還是呆在虎帳未上。”

兩人從亭裡出來，並肩往宿處行去，一起閒談了幾句。

問過奴婢，說道祁公子還住在本來宿處，他便輕車熟路，去了先前那座偏院。誰知院牆中烏黑一片，不見半點燈火，明顯祁寒並未在屋中。趙雲信步走到門前推開，藉著月光掃視昏黑的房間，視野落在他整齊疊放的衣物上，眸色垂垂暗沉。

通俗的眼眸刹時暗沉起來，他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的打動，走上前緊挨著他坐下，心中遲疑著要不要將他攬進懷裡偎暖。

到底在想些甚麼呢？為何會獨安閒此發楞，暴露這類孤傲寥寂的神情。是不是因為正在做的事情，不是他所願所想，以是纔會如此落寞……他像是一個謎，在在充滿著難明的奧秘，卻能夠等閒牽動本身的情感。

趙雲一時感覺五味雜陳，不知是何感受。斜眸望著他敞亮的眼睛，隻覺心血狂湧，深受震驚。

心中積鬱一鬆，掩在袍下的拳握了握，他吐出一口濁氣，往亭子走去。

趙雲聽了這話，一瞬失神，彷彿心尖上被甚麼狠狠刺痛了一下，不覺一窒。